熟路来到郭达的办公场所,他刚一进门就发现此刻在郭达身边,还有一位衣着不凡的文吏。
但他这时忧急邓母病情,也没心情思考那人来历,他到郭达身前后,就立马跪倒在郭达身前,口中求道:
“艾,艾,拜见都尉。”
“艾,艾想向都尉借助些钱财,医治老母。”
因为心情焦急,邓艾甚至不依照寻常礼仪,不等郭达主动询问,他便将自己的来意直接道出。
而郭达旁的那位丞相僚属,见邓艾衣衫破烂,他心中已经起了几分轻视。
他又听到邓艾竟然有口吃,而且还是为了借钱而来,他心中对邓艾不禁更加鄙夷。
一声来自他口中的哂笑传到郭达的耳中。
这让郭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刚才小吏禀报邓艾求见时,已经言明了邓艾的典农都尉学士的身份。
典农都尉学士算是郭达的直属僚吏,今这名丞相僚属对邓艾进行嘲笑,不也是在嘲笑他郭达无识人之明,竟然让邓艾这样的人担任典农都尉学士一职吗?
好面子的郭达因为羞怒,他气的一手拍在身前的桌桉上,对着邓艾大喝道:
“你不好好看守稻库,反而擅离职守来吾面前求取钱财,真是肆意至极!”
面对郭达的喝问,邓艾并没有被吓到。
他跪在地上向郭达继续求道:“家母病重,还请都尉伸以援手。”
“今日所借钱财,艾日后必百倍偿还。”
听到邓艾这么说,因为他磕磕绊绊的话语,加上他所说的大话,令那名丞相僚属脸上的嘲笑之意更浓。
这是哪里来的庶民,也太自视甚高了。
邓艾才不管别人是否在嘲笑他,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他只是面容焦虑,满怀期待得看向郭达。
但在贵人面前被拂了面子的郭达,哪里会去管邓艾老母的安危,他对着邓艾继续厉声言道:
“方才魏王已经下达钧令,命当初从荆北迁来的尔等,立即再启程返回荆北。”
“汝回去收拾一下,克日出发吧。”
听到郭达如此说,邓艾犹如晴天霹雳。
他的老母还在染病当中,怎么能再次承受千里跋涉之苦。
因此他为了老母安危,低下了他的头颅,对着郭达不停叩首道:“还请都尉开恩,老母病重,不宜远行。”
“若要我返回荆北,还恳请都尉等家中老母痊愈之后再说。”
因为心中的焦虑担忧,邓艾这时的言语更加磕绊,而早就对邓艾心有不满的郭达,哪里还会再听邓艾言语。
郭达充满寒意的声音传到邓艾耳中。
“这是大王下的钧令,难不成你想违抗不成?”
“速速退下收拾,莫要耽误行程,否则吾必以军法治你!”
本来还在不停叩首的邓艾,满面求情之色的他,在听到郭达的这句话后,他瞬间止住了叩首的举动。
他放在地上的双掌因为心中的愤怒,逐渐握紧在一起。
邓艾想起了这么多年以来他所受的欺压,羞辱,想起了每次分发粮食时都尉的克扣。
要不是郭达之前克扣粮食,以他往日的勤勉,哪里他会缺粮!
他双掌已经握成了双拳,手指上的指甲因为他的用力,已经陷在了他掌心的肉中。
掌心传来的疼痛,令邓艾保持着最后一丝的冷静。
他的双眼从地上抬起,看向了眼前那高坐在台阶上的郭达,郭达鄙夷的眼神落在了他的眼中,他又看向了,郭达身旁的那名脸带嘲笑的丞相僚属。
他们总是这么高高在上,他们总是这么衣冠楚楚,他们总是这么冷漠无情。
就因为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就要如蝼蚁一般任由他们拿捏吗?
他已经将他母亲的情况详细告知了,为何不能通融?
他们是在逼他的母亲去死。
想到此,邓艾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
但他这时看到了郭达身边的卫士,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他让自己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邓艾也不再求郭达,也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最后他只是默默起身,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外面一步步走去。
郭达看着邓艾离去的背影,虽然邓艾的衣衫依旧那么破旧,但他的身躯却突然好似挺拔了起来。
郭达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只是这种荒谬的想法,很快被他驱散。
一介口吃庶民,能有什么本事对其造成危险?
这次南下,他能不能坚持到荆北还不一定。
数日后,一支被郭达挑选出的民众队伍开始南下,这支队伍中,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屯田户中,不是没有青壮,只是大部分青壮,都被颍川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