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影响他从众人对糜旸的恭敬态度上猜出他的身份。
见是糜旸亲自询问,牢记韩综嘱咐的使者直接跪在糜旸身前说道:
“我家将军早就仰慕天策上将威名,以往曾多次悲叹,无颜得见天策上将威容。”
“他对天策上将的敬仰之情,就如城外的汉水一般滔滔不绝。”
这位韩综的使者想来是没读过什么书的,哪怕他绞尽脑汁想着吹捧糜旸,可在说了两句后,却变得语噎起来。
幸好这时他记起了,在他来的时候,韩综给他的亲笔书信。
于是他又接着说道:
“我家将军有一封书信要献给天策上将,内中有一切我家将军想对天策上将说的话。”
听到韩综使者这么说,糜旸将目光转向邓芝。
看到糜旸的目光后,邓芝起身将从使者身上搜到的书信交至糜旸的手中。
接过书信后,糜旸很快看了起来:
“汉章武六年七月十二日,永安韩综叩首亲拜。
综赖先人恩泽,遂得一镇精兵,然综虽非大才,亦知恃险抗强,岂能久乎?
综窃思吴统暗弱,孙权奸险,将士狂愚,干犯天威,偏安尚不能望,何况与公论兵?
每念及此,综无不仰惭俯愧,精魂飞散,恐受斧锧,家族覆灭也!
伏惟大汉,天命恢弘,天策上将,威及四海,恩过阳日。
弃逆归正,古今至理也。
综愿率部曲入汉水,谨跪请公施恩纳之。
穷池之鱼,失林之鸟,待命漏刻,综今态也。
综虽韩氏之子,然望公勿因此犹疑。
若公不弃,综愿认公为父。
韩综叩首,再拜,再拜!”
信笺中的内容并不多,糜旸很快就看完了。
在看完信笺中的内容后,糜旸的心中有些恶心。
诚然韩综在信中,对他的态度可谓是跪舔。
可一想到韩综舔到要认自己为父,糜旸就如吃了苍蝇般一样难受。
先不提两人的年龄是否合适,就说要是将韩综这等人收进糜氏族谱中,估计糜竺都会被气活过来。
不过就算心中感到恶心,但糜旸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
他手举书信对着在座的各位大臣问道:
“你们以为,韩综投诚一事是真是假?”
糜旸的话音刚落,邓芝就连忙起身对糜旸说道:
“臣以为,此事不可信。”
韩综的信,邓芝是看过其中内容的。
他看完信笺中的内容后,跟糜旸是一样的想法韩综这人也太恶心了吧!
当然邓芝觉得韩综不可信,倒不是因为他的恶心。
而是他的恶心,让他想起了一件事。
“韩综愿认大司马为父,以此来证明他投诚之心,可是他这一举动,与当年孟侯断发明志之举何其相似?
我朝与韩综素无来往,他却突然以如此大的代价,表明投诚之举,实在过于可疑。
若再思之,韩综乃韩当之子,有韩当遗泽在,又有何罪能够让韩综恐慌至此呢?
还望大将军莫忘了,当年赤壁之战时,周瑜与黄盖之故事!”
当邓芝说完后,厅内的众臣,有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毕竟仅凭一封书信,就想让他们相信韩综,的确不太可能。
随后丁奉也起身说道:
“或许韩综投降一事为真,可大司马应当稳妥纳之。
第一先派人潜入江夏,详细探查韩综处境。
若探查之后发现无所疑虑后,再与韩综约定好投降时间,地点,我们好做出周密防备。
如此一来,可谓万全。”
丁奉的这个方案一提出,得到了更多大臣的附议。
而韩综的使者,刚才并未被带出去。
他在听完邓芝与丁奉的话后,早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尽管从表面上看丁奉的提议,并未直接表示不相信韩综的投诚。
可他却知道,韩综现在的处境有多危急。
要是真按丁奉那么说的去做,时日必定要拖延上许久,到那时韩综早就被陆逊拿下了。
一想到这,韩综的使者就将请求的目光看向了糜旸。
或许他知道,在众臣皆持保守态度的情况下,要让糜旸贸然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简直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
可他现在,也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糜旸的身上。
而就在韩综使者忐忑不安的时候,糜旸终于开口了:
“孤选择相信韩综。”
糜旸此话一出,不仅是韩综的使者,就是在座的众臣,脸上也都浮现不可思议之色。
为什么呀?
从常理来说,糜旸纵使有意相信韩综,也会采纳丁奉的建言行事。
但糜旸是穿越者!
韩综对邓芝、丁奉等人来说很陌生,可糜旸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了。
糜旸第一次认识韩综,是在史书上。
历史上的韩综,数次得到过孙权的重用,可最后他却主动率领着部曲投降了曹魏。
这件事,差点将孙权气了个半死。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