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糜澄他还只是个孩子,抵抗力有限。
在为糜澄擦拭完脸上的汗珠后,似是想起什么的糜旸开口问道:
“夫人身体如何了?”
见糜旸问起关嫣,丁封顿时答道:
“夫人对长公子的情况关心备至,几乎是每过一刻便遣人来询问情况。”
得知关嫣的表现后,糜旸又叹了一口气。
母爱与父爱是一样伟大的,并且在有些时候,母爱与父爱相比,表现得更为热烈。
本来以关嫣对糜澄的疼爱程度,她是会如糜旸一般,日夜守护在糜澄身旁的——之前一段时间,关嫣正是如此。
可就在前几日,身心劳累的关嫣突然晕厥,在御医的把脉下才得知,关嫣已然有了身孕。
这样一来,糜旸可不敢继续让关嫣日夜守护在糜澄身旁了。
在糜旸的情理攻势下,最后关嫣才勉为其难的暂且回到寝室中养胎。
可现在看来,哪怕关嫣身在寝室中,一颗心却还是在糜澄身上。
见糜旸连续叹了两次气,丁封为了不让糜旸太过忧心,又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杨氏,方才亦亲自来到门外,想着要入内亲自照料长公子。
只是大司马曾有命,除非是蒋侍郎到来,否则任何人都不得打搅,加上那时大司马正在小憩,于是臣便让杨氏先行回去了。”
果然在听到丁封禀报的这件事后,糜旸轻咦了一声。
丁封口中的杨氏,指的正是杨嚣的妹妹。
去年糜旸与杨彪之间曾有一个约定,那便是两家互为姻亲之好。
在平定关中后,糜旸为了不想失信于弘农杨氏,便派人将杨嚣的妹妹迎到府内纳为侍妾。
而尽管杨嚣的妹妹出身名门,但自知自己为妾室的她,自入府后就一直守礼的很,这让糜旸对她还是颇有好感的。
重要的是,在糜旸的宠幸下,杨氏目前亦是怀有身孕的。
没想到有孕在身的她,竟然还想着亲自照料糜澄。
感于杨氏的这副用心,糜旸对着丁封说道:
“近来陛下遣使者送来了不少安胎药,你去挑选一些,送到她的房内吧。”
说完这句话后,糜旸便重新将目光放在榻上的糜澄身上。
或许糜旸会对杨氏的知书达理对她有好感,可在当世嫡庶之分宛若天堑,能获得一些原本属于关嫣的御赐安胎药,已经是糜旸对杨氏的一种恩德了。
得到糜旸吩咐的丁封,对着糜旸一拜后就朝外走去。
而丁封刚刚走出房门外,便看到一脸急象的蒋济正朝着这处走来。
不一会儿,焦急的蒋济就走到了丁封的身前:
“丁校尉,吾有要事求见大司马。”
蒋济的话语,让丁封想都没有想,就连忙带着蒋济又折返回到了糜旸的身前。
当蒋济见到坐在软塌上的糜旸后,他登时就开口拜道:
“大司马......”
从蒋济的脸色来看,他当是有要事禀报的。
只是还未等蒋济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已经猜出蒋济是为何而来的糜旸,就伸手堵住了蒋济的话语。
“吾儿需要静养。”
说完这句话后,糜旸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榻上的糜澄,随后便带着蒋济与丁封朝着议事厅走去。
在往议事厅行走的同时,糜旸对着丁封言道:
“派人召刘封来。”
...
待糜旸带着丁封与蒋济来到议事厅后,刚刚入座的蒋济就迫不及待地对着糜旸说道:
“果然不出大司马所料,西域诸使要有所行动了!”
说完这句话后,蒋济就将他打探到的所有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糜旸。
司闻曹作为糜旸倚重的情报组织,早就已经渗透进长安的方方面面。
而作为多国势力杂居的四方馆,糜旸又怎可能不在其中布置许多的司闻曹探子呢?
甚至在司闻曹的一些令人难以抗拒的许诺下,许多西域使者身边的本国人,都早已甘心愿意为糜旸效力。
毕竟在西域诸国中,可没有什么宗法意识与国家大义。
可笑的是,西域诸使好似并不知道这一点。
而糜旸在得知西域诸使“密会”的大部分内容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诧异,反而是轻笑。
“效班君故事?”
众所周知,在建安二十四年时,亦有一位年轻人曾发出了这般的宏愿。
“班君自有我效之!彼等异国之人,何德何能能效班君乎!”
感觉到自己及班超都被碰瓷了的糜旸,心中对西域诸使的感官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们要效的应该是那些被汉族同化的朝鲜、闽越、南越先辈才是!
察觉到糜旸不喜的蒋济,连忙继续说道:
“大司马所言甚是,臣亦一时想不通,他们究竟是有何胆量,敢如此行事的。”
难道是之前他们做的安排,起到的效果太好,才让西域诸使有了这般勇气吗?
身为糜旸的近臣,蒋济可是清楚的知道,在得知东吴使者来访的那一刻起,糜旸就在暗中做了多少布置。
很多人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