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
在他背叛马腾的那一日起,他已经在世人心中判了死刑。
当身穿常服的马超进入糜旸的大营后,糜旸便立即让人将马超请到他的主帐之中。
主帐内早就摆好相应席位,并在席位上各种佳肴美酒也准备就绪。
在军士的带领之下,糜旸很快就见到了马超。
在见到马超的那一刻,糜旸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出现在糜旸面前的,不再是年初所见到的那个虎背熊腰,风姿飒爽的锦马超,反而是一位半头白发,身躯略有些句偻的老者。
才不过一年时间,马超竟然就已经变成这番模样!
只是在诧异之余,糜旸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马超为何会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苍老如此之多,原因糜旸心知肚明。
心病而已。
而糜旸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大概就是这段时间,马超开始患上重病离世的。
现在马超还能好端端的出现在他面前,已经是不容易了。
可能是之前襄樊大战的参战,让马超心中的郁结之情纾解了一些的缘故。
糜旸不动声色地起身相迎马超的到来,然后请马超入座。
面对着糜旸的礼敬,马超好似有些受宠若惊,他已经好久没受到过这种待遇了。
见糜旸对他这么礼敬,马超也不托大,他顺势坐在了糜旸的下首。
可就在马超坐下之后,他敏锐的感官便瞬间察觉到,有几道警惕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久散不去。
马超朝着那些目光看去,见是几位手持利刃的武将,正紧盯着他。
那些目光既是警惕,亦是戒备。
不过马超对这些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因此他只当做没看到一般。
只是马超还是不自觉的变得拘谨起来。
糜旸看出了马超的拘谨,他也看出了麾下部将对马超的戒备。
说实话糜旸对马超谈不上信任,他对马超也是有着防备的,但他不会像麾下部将一般,将心中的防备表现得那么明显。
毕竟他一会还有事要请求马超。
糜旸率先举起手中的酒杯向马超敬酒,试图缓和宴席中的气氛。
面对糜旸的敬酒,马超亦举杯回敬。
一来二往之下,也许宴席中的气氛整体上还是紧绷的,但糜旸与马超之间的气氛,尚算和谐。
可马超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糜旸特地想与他相见,不会仅仅是想为了与他饮酒。
故而在与糜旸攀谈之间,马超的心中始终抱着许多谨慎。
糜旸在与马超攀谈一会之后,见马超的情绪不如刚刚入席时那般紧张,他便适时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马超言道:
“孤每次前来沔阳,都会特地前去观看当年陛下称王时建立的高台。
孤那时正在荆州,不知道陛下称王时是何等盛大景象,不知骠骑将军可为孤详述?”
听到糜旸问起这件事,马超的思绪一下子便被勾回那一日盛大的典礼之中。
当年刘备的封王仪式,表面上看是他对自身身份的一种拔高行为。
但实际上乃是他取得汉中之战胜利后,特意举办的一种盛大庆祝典礼。
数十年的颠沛流离,数十年的屡战屡败,刘备终于在汉中这个汉太祖刘邦的龙兴之地,正面击败了曹操亲自率领的十万精锐魏军。
这是一件何等振奋人心的事,又是一件何等扬眉吐气的事?
因为这种种特殊意义,当年的称王仪式办的可谓是十分盛大。
数万甲兵如山岳环绕,数百当世俊杰如繁星点缀。
他们一同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高台上那道挺立的身影,用平生最大的声音狂热的喊出震天动地的“汉中王”三个字。
那种景象现在想来,饶是早已心灰意冷的马超都难免感到心潮澎湃。
马超不疑有他,他将他那日所看到的场面,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糜旸。
在马超叙说那盛大场面的时候,脸上也自然的浮现出向往之色。
没有一个昂藏男儿会不向往那种场面。
而马超不知道的是,在他叙说那等场面时,他脸上的激动之色被一直注视他的糜旸所捕捉到。
看到马超的反应后,糜旸心下有数,他在称赞了一句当日的盛况之后,便似不经意间对马超说道:
“看来骠骑将军的建功之心,并未消失过呀!”
现在马超的情绪正在高涨中,高涨的情绪让马超一时间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他下意识地轻声应道:“嗯。”
可就在他脱口而出这个字后,他好似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然后他抬头用惊疑的目光的看向糜旸,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不止马超脸色变得难看,就连在座的法邈等人看向马超的目光,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马超与法邈等人,为何会是这等反应呢,原因就在于马超尴尬的身份上。
旁人有建功之心,任谁都会夸一句好志向,但马超不行。
理由很简单,马超当年最有建功之心的时候,做出的都是什么事呢?
叛父杀君,逐民害贤。
就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