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顾劝阻,执意要主动出击。
臣并非是贪功冒进之人,臣只是想取得一场大胜献给陛下,献给大魏。”
“为陛下浴血奋战,是臣的荣幸。
因为此,臣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有所怨言,因为这是臣心中的志向。
臣不怕死,臣也不怕身上再多添几道刀疤,但臣却怕大魏的敌人一日日坐大。”
“糜旸善战,屡败我军,这一点是不错。
以守代攻,这一点臣亦并非不赞同。
可糜旸虽善战,但他不是神人。以守代攻,也不是虚度时日,坐视良机失去。
我军若不趁此良机主动出击,敌人将一日日坐大,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大魏国力远胜敌军,大魏可以败一次,两次,但敌人不可以。
只要当良机到来时,我军能够抓住时机取得一场大胜,那么就有可能对敌军造成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南征之事,臣不敢说一定能够获胜。
只是相比于南征之事的胜败,臣更加在意的是,当今大魏朝野上下的畏敌之风。
若大魏失去了昂扬进取,不畏强敌的风气,那纵算大魏拥有再多的土地,人口又有何用?”
“当年先帝创基时势力是何等弱小,什么样的大败又没经历过。
但先帝最终却能扫荡群雄,开创大魏,这除去先帝英明神武之外,亦因为先帝一直有一颗不畏强敌的内心呀!”
这是曹真的最后一句谏言,而在说完这句谏言后,曹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深深伏低在地面。
他在以哀求的姿态,希望曹丕能明白他所说的这些道理。
天子是王朝的象征,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王朝的整个风气。
近来曹魏之所以会流传起畏蜀风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出在曹丕自身上。
而在曹真看来,大魏惨败几次算不上危急根本的事,毕竟重要的战略要地大魏并未失去。
曹真真正担忧的是,那种畏蜀的风气。
这种畏蜀的风气就好像五石散一般,在慢慢的侵蚀着大魏的精气神。
一旦大魏的精气神都被这种风气腐蚀掉,那么大魏灭亡的时候也不远了。
而想要阻止这一点,关键就在于曹丕身上。
当曹真说完所有的建言之后,曹丕整个人处在沉默当中。
他看着地上一心为国的曹真,想着曹真方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他想起了曹操临终前嘱咐他的一句话:
“子丹在,大魏无忧。”
那时的曹丕虽然也看重曹真,但心里却认为曹操过于夸大曹真的重要性了。
大魏人才济济,曹真再有才能,又岂能超越所有俊杰。
但现在曹丕却懂得了曹操这句话的深意。
大魏中才能与曹真不相上下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当中,却只有曹真会一心一意的为大魏着想。
也只有曹真,会对他说今日这些话。
想到此,曹丕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御座上起身。
他不是弱智,曹真都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他自然懂得曹真话语中的利害关系。
他的父亲在临终前的一段时间身体早已经抱恙。
但他还是为了大魏不辞辛劳,四处征战,从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次机会。
现在他比当年的父亲年轻上许多,又有何好自暴自弃的呢?
他是没有曹操的那番胆气,但曹真有。
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手让曹真去做吧。
曹丕在来到曹真的身前后,他慢慢蹲了下来。
然后他伸手扶起了曹真,看着这个一心为大魏考虑的国之柱石,曹丕的脸上流露出坚定的神色。
“卿要战,那便战吧。”
听到曹丕终于肯答应他的请求,曹真的脸上流露出喜色,他正要对曹丕叩头谢恩,但他的举动却被曹丕所阻止。
曹丕紧紧抓住曹真的双手,他的眼神盯着曹真身上的刀疤,而后对着曹真言道:
“南征之时,无论结果如何,你都需要答应朕一件事。”
见曹丕有所要求,曹真自然无所不允。
“陛下请吩咐,臣一定会办到。”
在曹真话语刚落之时,曹丕就郑重地说道: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当听到曹丕是这种要求之后,曹真不以为意,以为这只是曹丕寻常的关怀。
但曹丕早就猜到曹真会对此不以为意,所以他靠近曹真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当这句轻语流入曹真的耳中后,他的脸上立即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后他的眼眶再次红润,口中一直喃喃抗拒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面对着曹真的不可置信,曹丕却心中早就有数。
他握住曹真的手越发用力,而后他继续对着曹真嘱咐道:
“齐王年少,只有你才能镇得住他们!”
曹丕话语中的意味愈发浓烈,这让曹真的内心更加充满惊慌。
只是曹丕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谈这件事。
他相信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足以让曹真对自己的性命变得看重起来。
在说完那句话后,曹丕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