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石黛阿妈没有立即通知石黛,下葬后一周才给石黛打了电话。
得知二奶奶的死讯后,石黛只是有些唏嘘。他们家和二奶奶家的关系并不算亲密,可也算不上疏离。二奶奶这一生,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这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就这么悄然去世了。
“那四叔呢?四叔现在在干嘛”石黛问
“四叔在……”石凝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他在家啃老呢。”
石黛:“还啃呢,还不出去工作。”
二奶奶生的几个儿子,就四叔最不成器,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了是个小混混,这里混吃那里混喝。听说前两年跟人打架,还进了看守所。是石黛阿爸去保释,把他弄出来的。
“现在……”两人正说着话,前面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老当益壮,光着膀子,身上黝黑却有肌肉,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地里人。石黛看到他,叫到:“二爷爷,你这是去哪儿?”
二爷爷手里还拿着一根扁担,本来气冲冲的,听到石黛一叫,停下脚步:“是黛黛啊?你先回家坐着,我去收拾那个孽子就回来。”
“啊?”石黛不明所以:“你这……”
石凝拽拽石黛的手臂,小声说:“走走走,咱一起看热闹去。”
二爷爷拎着扁担,直奔一个小卖部,这两年生活好了,有人陆续在庐寨开了小卖部和小饭店。到了小卖部,二爷爷直接冲了进去:“你个杀千刀的,你打,我让你打!”
原来四叔这两天一直在小卖部打牌,输了一千多块钱。听闻血汗钱被糟蹋,二爷爷提着扁担就来了。一棍子打在他背上,又把牌桌踢翻,二爷爷气得大吼:“看我不打死你。”
四叔抱头鼠窜,从小卖部里跑出来,看到石黛和石凝站在外面,叫道:“小凝,是不是你告的状?”
“我哪里有空管这个嫌事。”石凝说:“你自己不做好保密工作。”
“还在这赖别人呢。”二爷爷从小卖部里追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四叔被二爷爷追着打,上蹿下跳,路过的人见了,笑他:“又被老子削了吧。”
四叔:“关你|娘的狗屁事。”
虽然四叔混蛋,可万万不敢跟二爷爷动手的。一路跑回家,二爷爷紧追不舍。但是四叔身手了得,一溜烟爬到自家门口的那棵杨梅树上,二爷爷上不去,用扁担桶了几下都没捅下来。
“哎哟。”石凝在树下笑他:“怎么每次都爬树上躲着呀?你是猴儿吗?”
“小凝你别拱火。”四叔在树上叫嚣:“你就爱拱火。”
“别理他。”二爷爷说:“进屋坐,让他在树上挂着。”
二爷爷家里今年也修葺了一番,屋子亮堂堂的,还挺干净。正屋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二奶奶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她戴着银饰,想笑又不笑,似乎有些紧张。听说这张照片是她女儿拉着她去照的,她也是她生前唯一一张照片。
“再学校还好吧?”二爷爷问:“读书辛苦,学校的伙食怎么样?”
“还好,有肉。二爷爷你身体还好吧?”说完石黛在心里笑了一下,从他刚才追着四叔的样子来看,身体好着呢。
“还好还好。”二爷爷起身,往卧室里走:“你们坐一下。”
门滋啦一声被推开。
这间卧室,曾经也是二奶奶的卧室,她的房门永远关着,看不到里面。大家都说她会下蛊,蛊虫就藏在这间屋子,可这件事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听说二奶奶死后,大家在她的遗物里找到了几个罐子,然而罐子大部分是空的,只有一个里面装着盐,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所以,二奶奶会下蛊这件事,到底还是成了传说,事实如何,如今已不得而知了。
二爷爷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两百块钱,他递给石凝和石黛一人一百,说:“你们在外面读书辛苦,拿钱去买点好吃的。”
“不用不用。”石黛和石凝一起推迟:“钱我阿爸都给了,我们身上有,不缺钱。”
二爷爷硬是把钱塞到她俩手上:“你爸给的是你爸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不一样。”
长辈赠,不敢辞。
石黛和石凝最后还是把这钱收下了,日后多给他带些礼物就好。
二爷爷要留她俩吃饭,石黛说七奶奶那边已经做好了这才作罢。又跟二爷爷唠了一会儿磕,石黛和石凝这才回去。
门外四叔还挂在树上,看到她俩出来,说道:“黛黛走好,小凝摔跤。”
石凝:“你才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