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落在一栋栋黒瓦木屋, 错落有致,浓墨浅雪如水墨画。
爱德华解手回来,走在鹅卵石铺铸的羊肠小道, 他身穿厚厚的毛绒浴袍,体格高大健硕, 如金子般金灿灿的金发落下一层绒雪,明朗英俊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周围两侧都竖起高高的木栏隔板, 羊肠小道弯弯绕绕, 黒瓦木屋栋栋外观大致都相同。
爱德华凭借记忆走到一分岔端口,羊肠小道延展出一小段路程, 连接着两栋小木屋。
犹豫了一下, 根据直觉他选择迈向左边那栋小木屋。
应该是这栋吧... ...
木屋的大门没有合紧, 门扉虚虚掩着, 他记得出去时, 将门合上了, 应该是风雪将大门推开,山风混霜雪吹起来的力道能将一段枯枝拖拽到上空。
爱德华缓步迈入古香古色的室内, 只见空无一人,以为冷秋渡和沈宝钧都提前下去泡温泉了,正要超后院的温泉池走去, 朗声大喊打招呼。
耳畔传来的温泉活水流动的声音, 还有一种很微妙的声音,该怎么形容这声音, 时而克制,时而愉悦,掺杂着稀碎的哭腔,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乐, 像是蜂浆洒了一把五彩缤纷的糖果,甜到让你心发慌,不知所措。
时而轻时而重,像钢琴家在漫不经心地弹奏一首缱绻旖旎的曲子,每个跳动的音符都恰好拨动你的神经。
这声音挠人的很,有种要命的蛊惑,爱德华模糊地意识到里面进行着一场颠鸾倒凤的情事,以为误闯入了他人的木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正打算轻手轻脚地迈步离开,不去惊扰里面的人,以免尴尬。
他脚跟往后退一步,正要转身... ...
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吐出的两字,似一道天雷轰到他的心头上。
“泊雅...唔...”
爱德华往屋外迈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的心完全乱了,似被人抽了了魂魄,鬼迷心窍地缓缓走过去,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糊着白纸的格子门扉角落,虚掩身形,窥视温泉池中的两人。
青年的鬓边已湿透,墨黑翎羽般的碎发紧贴着后颈,蒸腾而上的水雾在发梢聚拢成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另一人动作幅度大,小水珠就似洋洋洒洒的小雨抛下,砸落在白玉脂滑的后颈,和汗水顺着光滑的脊背汇聚成小溪,流入温泉汤池。
这一幕的冲击力如狂浪翻涌将爱德华的心撕碎得七零八落,他的脚似生根,狠狠地扎入地板,顽固地站在原地。
思绪也随着呼啸北风和鹅毛大雪乱成一地鸡毛。
他告诉自己该离开,可他的脚步就是迈不开,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腾烧起一道无可扼制的恶火,烧得他心发慌,不知所措。
他的全部注意都黏在如同海棠花妖的青年,分不出半点精力留意另外一人,因为他知道被青年身形遮挡住的另一人是沈清川的新婚妻子。
传到耳畔中的轻而碎的哭腔,让爱德华的喉咙发紧,手指用力扣着木门门边,此时,他心乱如麻,虽身处寒冬却如置身在燃烧旺盛的火炉中,烫得他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视线如浓稠的蜂蜜黏在青年身上,见有雪落到沈清川的肩头,如雪花没入珍珠,不知道是青年的肌肤白到耀目,还是由体温太高令雪花消融。
只见他勾着另一人的颈肩,微微仰起头,身脊向后仰,弯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似绷紧的丝弦,看似到了绷紧极限的程度,实则柔韧十足还能继续向下弯。
沈清川的手如柔软虚浮的水草,虚软地湿搭在关泊雅的肩上,腾蒸起的水雾一重漫过一重,随着温泉的波动起起落落,竟然幻化成云海,水池中的两人在弥漫云雾中若隐若现,可这一点点的遮掩却让沈清川无法心安。
他整个心都在剧烈地跳动,因为他的好太太在没个消停地整治他。
突如其来的重力冲击,让沈清川发出了略大的响声。
“... ...哈啊... ...”
旋即又赶快用手捂住嘴巴,还是有模糊不清的音节和哭腔从指缝中溜出,沈清川只好用力咬着手掌的虎口。
眼角泛红像是抹上了胭脂,豆大的眼泪如簌簌摇落的雪珠子,掉进温泉水池中,若水洗过墨玉的眼瞳,清光微亮似月光入黑潭,酿出醉人又冷冽的酒香。
关泊雅见沈清川眼睛红红的,还不敢哭得太大声,这幅模样真的好不可怜,心中泛起的怜惜更为浓厚,可他继续的动作却十分恶劣,贴着沈清川的白嫩耳垂,低缓微哑的声音说道,“忍得这般辛苦,小沈先生,也不怕手被咬伤?”
沈清川泣不成声,抽噎地说道,“那你,你就别继续..欺...欺负我... ...”
关泊雅轻轻地咬/了一下沈清川的耳垂,笑声从健硕若玉石垒叠的胸膛中震颤出,突然加重力道,说道,“这才是欺负你呢。”
断断续续的哭声,似被颠散,让北风吹碎了。
“别捂着,底下咬着就行了,可别咬伤手,你要是咬伤了手,我可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