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急急, 雨下的很大。
沈清川撑着伞,豆大的雨砸在撑开的黑色伞面上,伞面布料微微颤动,如圆溜溜的珠子般滚落。
透过雨滴点缀串成的珠帘, 沈清川看着傅辰梁的眼睛, 被吻得殷红的唇瓣, 抿出了发白的痕迹, 如红梅花瓣上落下浅浅的白雪。
下了车后,沈清川站在路上, 他挺直腰板, 像是有了反抗的底气,踏实厚硬的地面给了他支撑的力量。
他望着傅辰梁的眼神透着冷意,凝结一层浅薄的秋霜,寒气渗透,连带语调也带着礼貌而疏离,他说道,“傅先生, 过往的事就当一笔勾销,之前多谢你的帮助, 之前欠下的医药费, 我会派人还给你。”
小时候,砸破额头的事,一吻一笔勾销。
还有之前的帮冷秋渡垫付的医药费,沈清川之前派人还过一次,可是傅辰梁拒绝了,说留着下次。
沈清川不愿意和傅辰梁再有过多的交集,他想把一切都清算, 还了恩情,从此再无纠葛。
可是,车里面的那个男人,怎么肯轻易答应。
傅辰梁坐在车里面,双腿交叠,皮鞋鞋头澄亮,地面还散落他的外套,大概是体温升高,有些热,袖扣解开,露出小臂饱满的肌肉线条,领口的最上面的扣子也解开,大大咧咧地敞开。
下腹往下有异样,隆起一大块,沈清川看到傅辰梁这般毫不避讳,毫不遮掩,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握着伞柄柄头的手,用力握紧,骨节微微泛白。
傅辰梁浑身散发着凛冽桀骜的气息,异常英俊的容貌轮廓,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眼神毫不遮掩他的狼子野心,他对某人的势在必得的强烈渴求。
“叮淅——”
打火机擦响的声音,一簇明亮的火苗猛地蹿起,亮光映照在他那双深邃眼眸中,如同点漆,傅辰梁两指夹着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唯有苦涩的烟草味才能稍微压制心里那汹涌澎拜的欲/望,袅袅白烟如柔滑的丝绢缠绕在他修长手指间。
傅辰梁嘴角的弧度相当完美,似乎藏着一丝玩味,透着锋利和尖锐,他的小海棠天真了。
“我帮人,向来是要收回报的。”
“不过,若是沈三少欠的,我倒是不急着追,沈三少可以慢慢还... ...”
沈清川抿了抿唇,站在原地,心中暗暗地想,打算隔日就让仆人捧一箱小黄鱼,送到傅辰梁府上去。
雨势下的很大,也掩盖不了对面街道的群芳歌舞厅的喧闹歌声。
傅辰梁好心提议,问道,“沈三少,要我送你和沈二少一程吗?”
“不用。”沈清川吐露两字,转身就离开。
傅辰梁坐在车子里的后座位上,抽着一根香烟,透过蒙蒙雨帘和袅袅升起的缭绕白烟,看着沈清川撑着一把伞的背影,一点点地淡化。
大敞开车门,任凭秋风裹挟丝丝雨气,吹进车厢内,扫除热意。
傅辰梁直到将手里的那一根香烟抽完了,才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开车吧。”
关上车门,发动汽车,小轿车快速行驶,一根烟蒂从车窗里丢了出来,香烟烟尾燃着的红亮星火,落到小水坑里,瞬间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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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歌舞厅。
在这朦朦秋雨中,亮起的彩灯牌匾,红的朦胧,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李博江和林达伟他们在群芳歌舞厅包了一包厢,喝得烂醉如泥,沈逸梵喝高了,不知怎么的,是和马少爷打赌打输了,后又比赛谁最能喝,叫酒保送来十几瓶红酒洋酒。
比赛喝的途中,马少爷不小心把一杯红酒,泼到沈逸梵身上,头发脖子上都浇了一大片,沈逸梵也喝高了,两人闹了点口角,后不知道怎么地就打了起来。
李博江他们喝的酒也不少,过来劝架,还挨打了几拳。
后面是舞/女小姐怕惹出什么大麻烦,急忙忙地跑去喊来群芳歌舞厅的大厅经理。
大厅经理带着几个酒保,才把纠缠扭打在一起成一团的沈逸梵和马少爷,众人合力分来。
不过,包厢里面一片狼藉,开瓶的红酒洋酒,酒瓶子东倒西歪,酒水洒落一地,汩汩地流出,毛毯沙发都湿了一大块,还有各种碎掉的酒杯,桌子也掀翻了。
各种的器物砸烂了,大厅经理心疼坏了,若是其他人这样闹事,大厅经理早就不给好脸色,叫酒保将闹事的人打一顿,扔出去了。
幸好,这个包厢的少爷公子都是熟客,大厅经理知道他们家资底子厚,都不是差钱的富家少爷,哪个都不好得罪。
他知道,今儿做东的是沈家二少沈逸梵,沈老爷子是有名的富商,包厢的这点小钱,自然是赔钱的起。
大厅经理有了底,知道赔不了钱,忙叫人将其他几位醉倒的少爷们,扶好到客房休息,群芳歌舞厅的老板在隔壁建立一栋旅馆,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