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的手捏了捏他胳膊上没多少的肉:“做个疯子挺好的。”
易淮说是:“不过前提是想的真能实现。”
要是早知道这世上会多一个他,他一定好好吃药,一定努力活下去。
说不定能以更好的状态迎接这一天。
监控放到了自己和自己变成夹心面包的那一幕,易淮截了图,又突然有点心动,和自己同口同声道:“拍个照吗?”
一模一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两个易淮又露出一样的笑容来:“拍。”
燕奕歌从兜里掏出自己唯一的智能机,就着这样搂抱的姿势,低下头去亲易淮的同时,易淮也抬起了头,两唇相触,照片定格。
因为燕奕歌是低着眼的,所以那双桃花眼显得有些晦涩不明,无端带着压迫感,而因为易淮是抬头撩眼的动作,一
() 模一样的桃花眼显露出明亮的光,却又因为习惯问题,所以那双本该多情且蛊人的眼眸,在这一刻看上去更像是挑衅。
能叫易淮全身的血液都沸腾兴奋起来,想要狠狠地吻下去,去打破也是去占有这勾人的模样。
事实上燕奕歌也这么做了。
他们又拥吻起来,智能机被随手丢在了沙发的一角,易淮的脊背靠上了柔软的沙发坐垫,整个人被推压得陷下去很多,这一次那种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了的感觉也要更加浓烈,毕竟这一次他是结结实实地被困在自己的怀中,一点空隙都没有。
易淮微仰着头,更加清晰地感知到隔着薄薄衣物传来的炙热,还有那颗比自己更有力的心跳以同等的跳动频率,让他错乱到以为那颗健康的心脏存在于他这具孱弱的胸腔中,要震动得他血脉偾张,要直接将他这具本就充满裂缝的身体彻底震碎——
然后重塑。
为自己重塑。
“……阿淮。”
燕奕歌微微松开易淮,又低低地喊了一声。
其实无论是哪个易淮,听见自己这么喊,都觉得怪怪的,但他在这方面总有很奇怪的反骨,越是觉得怪异,越是要喊。
燕奕歌湿热的吻偏移到自己的眼上,卷去比拍照前还要多的湿润,将湿咸的味道全部抿在自己的唇齿间,又哑着嗓音不停地呢喃:“阿淮、阿淮……”
他喊了好多声,不知道在第几l声时,也有几l分哽咽感,易淮则是终于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让他继续亲下去,同时也是把脑袋在他怀里埋得更深,顷刻间就洇湿了燕奕歌的衣襟。
二十九岁的易淮,是个很沉稳的成年人了。
更别说他自小就不爱哭鼻子,直男的认为哭是女孩子才有的权利,女孩子哭是可爱,男孩子哭就是软弱……所以易淮从小到大就不爱掉眼泪,哪怕是做手术后醒了麻药疼得不行,又或是身体难受时,都没有掉过泪。
最近哭,都还是在他父母去世时了。
可现在,窝在自己怀里的易淮却忍不住红了鼻子和眼眶,声音又瓮又哑,真是把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泄露过的委屈和情绪全部哭了出来:“我觉得老天对我很好,又觉得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给了他优渥的生活,完美的父母,却也给了他残破的身躯,还在后来夺走了他的父母。
他想要另一个自己,这样不可思议的愿望,都能被实现,可偏偏是他身体走到穷途末路的境地,另一个自己才出现。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无论是哪个易淮,都是这么想。
“人真的很容易贪心。”
其实他知道自己该知足,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事都随他意,可他只是个人类,会贪心的人类。
易淮吸了下鼻子,从自己怀里抬起头,主动亲了亲自己的下巴尖:“我还是很开心的。”
他不是文科生不假,但也不至于如此词汇匮乏,只是此刻,易淮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用最简单的修饰词去强调:“你知道的,特别特别开心。”
燕奕歌当然知道:“我也是。”
他在易淮唇上落下一个不带任何小青色丨意味的吻,又吻去他眼尾的湿痕,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进家门感受到你在家的那一刻,激动到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只知道他迫不及待却又忐忑地站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害怕打开那扇门,也期待着不是他的错觉。
易淮笑起来:“果然能让我这么害怕的,也只有自己了。”
燕奕歌莞尔。
他们再拿起智能机,发现收到了一封新邮件,来自——
《青云上》制作组。
两个易淮对视一眼,一起点开了邮件。
【易淮先生:
抱歉在此时打扰,请问你收到了我送给你的纪念礼物吗?
《青云上》制作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