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的确精于算计,将他们所有人的心思拿捏的分毫不差,可他从没有一件不是为了自己。
ldquo;窈窈,不管这个邱期初到底是谁的人,我都会给你三哥,给荆州案子一个交代。rdquo;赵恒伸手拉住陆瑶手道:ldquo;你怀着身孕,不易再动怒,剩下的事交给我。rdquo;
怪不得老头子说,他若坚持查就要承担得知真相的后果,他是早知道了吧,所以才对荆州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ldquo;我的确是不易动怒,将我陆家人欺辱至此,我杀了他的心都有。rdquo;陆瑶咬牙切齿道。
她不知道郑勋在这案子里到底参与多少,但如今看,他和长姐闹到这般,也是他故意为之,怕自己连累长姐和两个孩子。
ldquo;窈窈,你当心孩子听到。rdquo;赵恒知道她生气,也只能拿孩子当借口劝她。
陆瑶冷笑:ldquo;她若真如此怂包,连这些话都听不得,也不配做我的孩儿。rdquo;
生在皇家的孩子,若不练就一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心,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ldquo;窈窈说的很是,是我多嘴了。rdquo;赵恒讪讪道。
郑勋被关在这所宅子里整整两天,从第一晚的歇斯底里的咒骂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除了送吃的喝之外,没有人理他,郑勋也没想过逃走。
门从外面推开,郑勋低头伸手挡了下眼前刺目的光。
冬日的光其实并不烈,只是对于久居黑暗的人来说,有些刺眼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郑勋先是注意到来人的脚,这是女子的鞋子,接着是那一抹熟悉的青莲色裙裾。
郑勋震惊的抬头,看到来人是谁,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歇斯底里的吼:ldquo;你怎么在这里,滚,滚出去。rdquo;
陆璐看着他,潋滟的眼中是他许久未见的温柔:ldquo;我来接你回家。rdquo;
郑勋整个人滞在那里,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璐已经走到他面前。
郑勋突然后退一步:ldquo;滚,我知道你这个女人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是落魄了,可用不着你怜悯,马上滚,来人,快将这个女人赶出去。rdquo;
郑勋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院子里很安静。
比起郑勋的狼狈,陆璐一直很镇定,连笑容都是恰好的弧度,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那日,她拿剑刺他一般,她连最愤怒,最失望时都不曾忘了她的仪态。
他本就是是配不上她的。
ldquo;院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我们回家,孩子们在等着我们。rdquo;
郑勋不说话,神情渐渐归于平静,像是猜到了什么。
许久才抬起头低低问道:ldquo;你都知道了?rdquo;
ldquo;是!rdquo;瑶儿昨日接她入宫,一切都告诉她了。
ldquo;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回不了头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作为陆家人,你帮着外人伤害我的弟弟,我的确不能原谅,我刺你一剑,这事扯平了,作为妻子,我原谅你了,跟我回家吧。rdquo;
ldquo;真,真的?rdquo;郑勋觉得这一切像是自己在做梦一般,不,连梦里他都未敢如此想过。
ldquo;我从不说假话。rdquo;
郑勋上前要握陆璐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才敢握住。
ldquo;夫人,谢谢你。rdquo;
陆璐抬手整了整他凌乱的发,又替他整好衣冠:ldquo;好了,我们回家,回去梳洗干净,我陪你去大理寺,你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了,你判坐牢我等你出来,你判流放我和孩子陪着你一起,做错了事不要再一错再错,以后我们堂堂正正做人。rdquo;
ldquo;好!rdquo;郑勋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他怀念从前,怀念他们初到荆州的日子。
他是外放到荆州的,七品的小官,知府分给了他一所破烂不堪的小院。
歪歪扭扭的篱笆门,漏雨的房屋,随时会散架的木床。
后来,他们一起修好了屋子,给小院围上了篱笆,靠着她的嫁妆银子度日。
刚到荆州的第一年他们的女儿小桃子出生。
他每日勤勤勉勉,就想让她们娘俩不再受苦,就想有一日堂堂正正回京,让她做伯爵娘子。
再后来,他们的儿子金宝出生,他已经从七品到五品,再升一级,他便可以回京述职了。
可他没想到他会发现一个惊天秘密,那个秘密让他不得不上了贼船。
而后不久,他的确得以顺顺利利的回京了,他们让他暂时蛰伏,很快就会有机会。
这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没等来,他等来一个让他从人间到地狱的机会。
郑勋看着陆璐,成亲八年,她还是如刚嫁他时那般好看,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了。
他好后悔,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