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表面淡定,但内心忐忑不安,生怕自己露了怯,被人发现破绽。
唉,若不是太缺银子,谁要出来卖画为生,她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吃喝玩乐,被人养着,如今是迫不得已出来讨生活。
只要大哥回京,日子好过了,她还要做不问柴米油盐的的大小姐,每天的日子除了花钱就是花钱。
掌柜的出来的很快:“您就是千山散人?”
魏荣转身,装模作样的摇着扇子:“正是在下。”
“先生的画作的确不凡。”掌柜的看了魏荣的画作道。
虽不及百川先生的画作大气,可自有一股飘逸灵动和洒脱之感。
魏荣忍着心中的小激动,努力让自己端着些,再端着些:“以掌柜的看,我和百川先生的画作相比如何?”
“各有千秋!”风格不同,也着实难以做比较。
“那掌柜的认为此画价值几何?”魏荣豁出去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今日就是来卖画的,也不必装清高了。
“这……”掌柜的有些犹豫,这位千山散人的画的确不错,可毕竟之前没有听过,而且,百川先生是公子的朋友,起点就比别人高许多,掌柜的有些为难了。
开价太高,他做不得主,开价太低,只怕得罪了这位千山散人,若是以后他的画火了,那可是少了个摇钱树。
“既然掌柜的如此为难,那在下就不打扰贵店做生意了。”魏荣示意金橘收画。
这是杀手锏,爱买东西的女孩子都知道。
金橘哼了一声,这掌柜的可真没眼光,这副画小姐足足画了好几天呢。
“先生稍等,今日巧了,我们少东家正好在,可否让在下把这画拿进去让他老人家掌掌眼?”
“这……”魏荣故作犹豫了下,开口道:“也好!”
既然掌柜的肯挽留,其实就成功了一半。
掌柜的很快出来,一脸笑意:“我们少东家请先生进去喝杯茶,顺便聊聊画。”
金橘激动的去拉魏荣手臂,她们小姐就是厉害,就没有她们小姐办不成的事。
魏荣朝金橘跳了跳眉:“淡定,淡定!”
金橘狂点头,跟着掌柜的往里走,这家铺子也是前店后院的形式,一般后面都是库房或者主人的私藏。
“先生请!”掌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荣不客气的进去,可看到里面坐的人,下意识的转头就走。
怎么又是他,怎么哪哪都有他,她今日出门特意看了黄历,明明是诸事皆宜,怎么就进了他的黑店呢?
“站住!”曾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曾江一眼就认出魏荣了,他可是从大理寺出来的,仅凭只有四五分相似的画像便能一眼认出凶手,魏荣这装扮只能唬一般人。
曾江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魏荣闭着眼睛,心虚的碎碎念,别认出我,别认出我。
“眼睛睁开!”命令的声音,跟审问犯人似的。
魏荣想蒙混过去,她抵死不认,他总不能脱了衣服检查,那就是臭流氓了。
“我突然不想卖我的画了。”魏荣要走,却被曾江伸手拦住。
“是你自己把脸上的鬼东西摘了,还是我替你来。”
“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魏荣坚决不认。
可曾江是个狠人,伸手一拽,魏荣的假胡子就掉了,疼的魏荣龇牙咧嘴的。
“你……”
也就说了个你字,两根粗黑的假眉毛也拽掉了。
魏荣疼的跺脚,这一跺,立即哎呦了一声,脚疼,连忙扶住旁边,这才没摔了。
“曾江,你混蛋!”太欺负人了,若她再忍,她就是缩头乌龟了。
“不好好在家养伤,又出来招摇撞骗,千山散人?我看你是欠管教。”曾江声音清清淡淡。
“要管教也轮不到你,你是我什么人呐,让开!”魏荣去推他,可哪推的动,倒是把自己推的一个趔趄,被曾江揪住衣领,这才站稳了。
“你放开。”自从他那日以她大哥同窗身份教训她,说长兄为父什么的,她就讨厌死他了。
“自不量力,若不是我,你现在大概狼狈的坐在地上。”
“我宁愿坐地上,谁要你救。”
“魏小姐这是忘恩负义。”好好想想别人都是怎么报恩的。
“我就是忘恩负义怎么了,我又没求着你救。”人生气的时候往往是口不择言的。
魏荣此时完全忘了,自曾江在上阳救她后,她对他有多感激,甚至因为他,连看赵绾都顺眼不少。
京中传回他死的消息时,她还暗自的难过了好几天,偷偷到郊外给他烧过纸钱,保佑他投生个好人家。
“白眼狼!”
“你才是白眼狼,你全家都白眼狼,我宁愿坟头长草都不愿让你救……”
“住口!”曾江语气陡然严厉,官威十足,把魏荣吓了一跳,眼泪都飙出来了。
她就是个纸老虎,平日里横是因为那些贵女比她还纸老虎,可遇见曾江这样的,可不就怂了吗?
曾江对于哄人哭还是有经验的,比如他妹妹,每次一哭,谁劝都没用,但他只要虎着脸说一句,收回去,立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