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闻言,整个动作僵住,脸倏的红了,他真是……
“你到底伤哪了?”
赵绾还是有些担心,他这么高的个子,这样毫无防备的摔下去,还是两个人的重量,必然摔的不轻。
“公主陪臣躺会儿就好!”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躺雪地里,你若起不来身,我去叫风无名过来。”
赵绾要起身时一只手按到了雪上,也摸到了雪下面一颗颗的鹅卵石,顿时明白陆玉庭为什么起不来身了。
这里正好是鹅卵石铺的一道小路,一个个凸起的石头,身体倒在上面肯定疼。
“不用,”陆玉庭用胳膊将女人环住,淡声道:“公主让我抱一会就不疼了。”
赵绾:“……”
不过,为了避免加重他的疼痛,赵绾不敢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还疼吗,能不能起身?”
“公主亲我下就能了。”
“陆玉庭!”
“公主不亲,那臣就躺这里等人来。”
再躺下去,雪都要化了,他现在的身体应该也受不得寒。
赵绾无奈,蜻蜓点水似的在他脸颊上啄了下,可陆玉庭不满意,微微嘟嘴:“这里!”
“陆玉庭,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玉庭抱着赵绾的后脑勺,抬头贴上她唇瓣,冰凉软糯,像夏日的冰豆沙,赵绾身子微微战栗了下,却并未挣扎。
陆玉庭也见好就收,离开赵绾唇瓣,低声道:“公主果真是治愈臣的良药。”
赵绾:……
二人从雪地里起来,在外面站了许久,赵绾脸冻的青白,手也是冰凉的,陆玉庭顺势握住她的手:“臣给你暖暖!”
赵绾嗔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对,陆玉庭牵着她手回屋,屋里的小丫头们才松了口气。
刚才听到动静,珍珠本是要出去的,可看到公主和驸马……谁敢出去打扰。
不过,珍珠是为公主高兴的,在公主府的时候驸马和公主总是怄气,在这里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她一个做奴婢的,为公主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求公主这辈子平平安安,欢欢喜喜的。
很快传了早膳,热热的羊汤,再配上汤饼,用完早膳,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
陆玉庭正陪赵绾下棋,风无名来报,陆玉庭看了他一眼便知他所为何事,不紧不慢道:“说吧!”
“阁老……殁了!”
赵绾手中的棋子吧嗒落在棋盘上,竟这么突然。
陆玉庭挥手让风无名退下,并不意外,昨夜他便是去了魏家,那时阁老已经大不好,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
“你昨夜是去了魏家?”赵绾语气肯定。
陆玉庭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是!”
入夜后魏阁老派人传的消息,说阁老想见他一面,论公,他是众臣之首,论私,阁老和师父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他自然不能不去。
赵绾没有问他大半夜如何能随意出城,陆玉庭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且能不被父皇知道。
“那魏家以后……”
“魏家人无碍,只是肯定不如阁老在时风光。”陆玉庭捏着棋子的关节发白,显然是用了力道。
阁老为大齐操劳一生,却不想走的如此仓促,着实让人惋惜。
他原本是想利用魏通则在丰县的事激化皇上势力和魏家矛盾,让阁老支持太子新政。
因为丰县的矿场查下去,迟早扯出魏家,阁老提早一步知道,便会有所准备。
却不想阁老知道后的做法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他居然没有保儿子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就把魏通则推了出去,而自己以养子不教的罪名卸去阁老一职,撇清了魏家众人。
皇上可以杀了魏通则,可以抄了魏家,但魏家众人无罪,魏阁老先一步堵上了众人之口。
陶行知是皇上的人,满朝皆知,犯下这么多罪死有余辜,从侧面也说明了皇帝对自己人有多纵容。
可魏家在众人眼中不过是被陶行知连累,被皇上迁怒,做了平息众怒的替死鬼。
像魏家这样的清流世家你说他入股铜矿非法经营,隐瞒不报这些都说的通,可私造兵刃这就是扯犊子了,难不成还指望他们弃笔从戎上战场吗?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魏通则自进了大理寺死牢就大呼冤枉,说压根不知道什么铁矿,什么兵器的事,这可是死罪。
孙天得也是老狐狸,请旨说案子太大,超过了大理寺的职责范围,请求刑部同审。
曾尚书在朝中属于老好人,都不愿得罪的类型。
他一想大理寺现在是毫不掩饰的太子地盘,吏部尚书呈上的证据据说是阁老在儿子书房亲自查到的书信。
而阁老已经被儿子气的一病不起,皇上大怒,已经让从普通牢房打入了死牢,这不是明白的吗,皇上要魏通则死,魏阁老也放弃这个儿子了。
不管魏通则是真有罪还是假有罪,他都必须死。
于是,很快,大理寺和刑部就定了魏通则的罪。
陆玉庭想不到的是,阁老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在内,他用自己筑起太子新政的台阶,甘愿做垫脚石。
阁老一死,他的门生自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