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膊, 一身硬实喷张的肌肉,张扬着狂放不羁的野性。
“敢不敢验?”魏砚手臂锢着她的腰,古铜色肌肤上斑驳着血红的伤。
她僵了下, 看清他极为痞坏的笑。
指腹烫着,仿佛浑身都烧了起来。
“你下流。”沈瑜卿用力抽回手, 在他胸膛狠锤了下, 正砸到他的伤口, 力道中, 手心沾上了他的血。
魏砚淬不及防,忍不住闷哼一声, 磨着牙根,“这么狠?”
“算是轻的了。”沈瑜卿双眸瞪他, 推了那硬邦邦的胸膛一把,起身站到地上。
她擦着手背的血。
魏砚半仰着身, 两腿岔开, 大大咧咧地冲着她, “真不打算验验?别到时候再叫它吓着。”
沈瑜卿不搭理他,转身向外面走。
直到那抹高挑人影走远, 魏砚才收回视线,垂头扫了眼那处, 唇线牵了牵, 拿起怀里的帕子随意擦了把。
沈瑜卿没管他上药, 魏砚也不在意,在几处刀口处胡乱涂了药沫, 用白布横身一绑就算了。
院子小, 他们住的那间房原本是装杂物的仓库, 只置了一方榻。
魏砚斜斜地侧靠在榻里, 手里湿帕子擦着刀身干涸的血。
“我们明日什么时候回上郡?”约莫着他换好了,沈瑜卿才进来。
魏砚说:“一早回去,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看她不动,他眼偏过去,“你打算在那坐一夜?”
屋内有一张矮凳,面小,正适合她坐。
沈瑜卿淡淡道:“你管我。”
魏砚想起她入门时的话,不禁笑了,盯住她,“我现在不是你兄长?如何管不得了。”
是沈瑜卿实在没法子才想出来的称呼。
沈瑜卿斜睨着他,不经意看到他潦草包扎的伤口,有些地方根本没上药,就那么不管不顾地露着。
不知是皮糙肉厚,还是他真的不怕疼。不禁又想到他替她挡刀的场景,沈瑜卿眼动了下。
“还有几户没去过,我去别处询问了。”她坐起来,不愿意再看他,又往外走了。
魏砚笑意收了,霍然下地过去,横臂挡到她面前,眼底沉沉,“跑什么。”
“我没跑。”沈瑜卿眼眸转开。她不是跑,只是暂时不想和他待在一处罢了。
“那是怕我做什么?”魏砚近了半步,眼低垂着看她。
他身上的伤痕愈发清晰,沈瑜卿目光微晃了下,不自觉别过头,“我为什么要怕?”
“那你还跑?”魏砚牵起唇线,勾她的手,“就在这,我坐那破凳子,你到榻上去。”
沈瑜卿眉心一跳,仰脸朝他看。
魏砚顺势半抱住她的腰,带她往里走,“安心睡,有我守着。”
…
入夜了,魏砚如他所言,竟出奇老实地坐着矮凳。
屋内燃了一只烛,魏砚背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只套了外衣胡服,领口没系,散漫不羁地松着,露出凹陷下锁骨处的一道疤。
沈瑜卿侧躺,背对着他,忽想起什么,一手撑着坐起身,在怀里摸了摸,找处那张纸。
“洞里的图纸我已经在马车里绘出来了。”
魏砚闻声动动僵硬的脖子朝她看去,片刻起身,一臂夹着刀到榻边接了她的图纸。
他看着,粗重的眉拧紧。如他所料,图纸绘制的地方他只清楚一两处,其余他竟也不清楚。
“便是这些?”他问。
沈瑜卿点头。
魏砚将纸卷好收到怀里,拧紧的眉稍松了,低敛着眼看她,记起走时她带走的东西,以为是自保的毒药,不料想竟是给他绘的图纸。
“又帮了我一个忙。”他低低道。
沈瑜卿抬眼,“我帮过你的确实不少。”
“嗯,我知道。”魏砚弯下腰,两手撑在她身侧,缓缓提唇,呼出的气都落到她脸上,再近一点便亲过去了。
“多得都快还不清了。”他说。
沈瑜卿启唇,“也不是不能还清的。”
魏砚知她想要什么,不愿如她的意。
他盯着她的眼,不禁凑过去贴住她的额,鼻尖相触,他缓缓地呼着气,嗓音微微低沉,似笑非笑道:“不想还,干脆欠一辈子算了。”
…
翌日沈瑜卿先醒了,魏砚当真在矮凳上坐了一夜,他身高腿长,那凳面实小,他坐着完全遮住了上面,身子栽歪靠墙,眉皱紧,看起来并不好受。
唇畔的烫热仿佛还在,昨夜他戏弄完她便乖乖坐到矮凳上了。
沈瑜卿面色冷淡,一眼都没再看他。
还是伤得轻,活该他伤重得走不了才好。
她下了榻。
魏砚听到动静警觉地睁眼,见她已醒了,说:“头一回醒得这么早。”
看她面色冷,想是又赌气了。他不禁摸了下嘴,回味昨夜的软,也不知她都吃了什么,竟还让他尝出甜来。
沈瑜卿先推开门,刘石已经起了,在院里劈柴,他生得壮实,却是个不顶用的,砍了几斧头才劈下一根。
他见到沈瑜卿,正含笑要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