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明的冷淡说道,似乎只要天皇继续不开口说话,深感无聊的男人便会瞬间将他原地斩杀。
听见诅咒之王低沉暗哑的声音,天皇的身躯狠狠一颤,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嘴唇翕动着开口,问出了灵魂深处的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艰涩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与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这三年间一直不出现。
为什么偏偏要在咒术界围攻宿傩的前一日,他以为宿傩将死,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从这个名为诅咒之王的梦魇中解脱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诅咒之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陷入了最深沉绝望的男人,声音中带着残酷的兴味。
“当然是因为有趣啊。”
“有趣?”天皇愣愣的抬头望向宿傩,对于这个回答的诧异让他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最终对上了宿傩那双深不可测的血眸。
而此刻的鬼神似乎心情很好,所以也就没有介意男人的不敬。
“对啊,看着你那日夜煎熬的样子,然后在光明即将来临的时刻把你狠狠打落地狱,这不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吗?”
鬼神带着戏谑的声音就像一把羞辱的刀子,狠狠插进天皇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残酷而可怕。
在这一刹,所有事情连成一线,天皇瞬间明白了宿傩的想法。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诅咒之王,话语中的颤抖与不稳展现出他此刻的极度不平静。
“所以这三年间,你是故意的不来杀我,故意的想要看到我日夜担惊受怕的狼狈样子,然后在我以为你终于要被咒术界杀死,自己即将迎来解放的时候,亲自前来打破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
天皇的眼眸布满红血丝,看着骇人得像个恶鬼。
“这不是显然易见的事?”宿傩扫了眼男人此刻目眦欲裂、让人怵目惊心的模样,他好心情的笑了声,“现在看来还不错。”
“宿,傩!“现在的天皇完全失控,他已经被满腔的滔天怒火蒙蔽了理智,被人愚弄的愤怒让他全然把性命之忧抛诸脑后。
“有什么事吗?”宿傩漫不经心的应着,嘴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慵懒笑意。
“你明天一定会死!我要诅咒你,明天咒术界的围攻之战,你会被所有咒术师羞辱折磨致死,你会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哀求他们的不杀之恩,你毕生尊严都将毁于一旦,被后世千年唾骂!”
听着天皇不怕死的话语,宿傩慢慢收起脸上笑容,他微微挑起眉头,意义不明的淡声道:“你这话听着着实让人感到不愉快呢。”
天皇胆颤心惊的和鬼神深不可测的血眸对视着,他耗尽了毕生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颜面尽失的跪倒在地。
宿傩率先收回目光,随后无聊的叹了口气。
“也罢,本来也没有兴趣跟你耗太久。”宿傩从尸山上站起来,在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后,他把大手放在脖子上活动了一下。
“听闻被咒灵群活生生啃噬至死这个死法是最让人痛苦的。”宿傩似是不经意的开口,“嘛,不过我也没有试过就是了。”
赤眸鬼神扫了眼下方男人,嘴边勾出一抹血腥残忍的笑容。
“而这个难得的机会,本大爷就大发善心的让你尝试一下就好了。”
在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下,诅咒之王把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他慢悠悠的踏过脚边无数尸体,一步步离开这个此刻充满了血腥味的皇宫。
......
宿傩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那是一间简陋的木屋,看起来与诅咒之王的身份完全不匹配,但宿傩也没有在意,对他来说,那屋子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罢了。
宿傩所选的地方是一个无人的山头,这里十年也没有一个人经过,然而在今天,昔日清冷的木屋却来了一名难得的客人。
诅咒之王看着正背对着他坐在木屋不远处的白发少女,眉毛颇感意外的挑了挑,他慢慢停下步伐,注视着少女的血眸深邃得让人看不透情绪。
察觉来人的白石澪从大石上站了起来,在拍了拍斗篷上沾染的沙尘后,她转身,望向了自三年前那次战斗后就再无见面的鬼神。
在与男人对视一会后,少女举起手中酒坛摇了摇,她轻笑一声,宛若苍穹的眼眸露出了熟悉的笑意。
“桃花酿,方便做客吗?”
诅咒之王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注视着白石澪,片刻,他方缓缓把目光移到少女手上的酒坛上面,顿了顿,然后抬步向她悠悠走去。
在走到白石澪身前时,男人停下脚步,把一直拢着的手从衣袖里拿出来,大手接过少女手中的酒坛。
他用姆指“啵”的一声拨开木塞,然后低头嗅了一下。
“阳城的桃花酿?”宿傩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诧异,他垂眸看了眼白石澪,嘴边勾出一抹兴味的笑意。
他用手指勾着手中酒坛,然后转身向木屋走去。
在走到一半时,他忽尔回头望去,在发现少女还在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后,他开口。
“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