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几日,薛砚都没有从被女鹅砸钱的意外之喜中缓过神来。
虽然她一直知道黛玉向来不在意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但是……这么财大气粗的手笔,实在是让薛砚太惊讶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这样一来,为黛玉准备及笄礼,手头也就更充裕了。
黛玉二月的生辰,今年又是十五岁的大日子,故而才过了元宵没多久,贾敏和林如海便准备着黛玉生辰了。
若是大办宴席,按道理,除开林如海这边的亲戚,贾敏这边的亲人也该到席的。若是一家人简单办了,贾敏又觉得委屈了黛玉。
听到贾敏为这些事也能犯难,黛玉笑道:“到底也只是生辰,年年都有,娘亲与爹爹不必那么麻烦。”
贾敏听了,却是不认同道:“生辰虽然年年都有,那些但凡有点余钱的人家,都会为家中女儿办个及笄的宴席,没道理到了我们这等人家,还叫你委屈了。”
黛玉闻言,无奈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那都是旁人的说辞看法,我们只需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贾敏听黛玉这般态度,也微微恼了,道:“平日里都听你的也就罢了,唯独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见贾敏态度如此坚决,黛玉只好由贾敏去了。
黛玉从贾敏院中回来,自个回到房间里看起书来。
薛砚将炭盆搬得离黛玉近了些,又加了几块新炭,将一早准备好的手炉递到黛玉手中,道:“这冬天还没走远呢,姑娘也该多注意注意身子。”
黛玉从书中抬头,看向薛砚,叹了一口气。
薛砚瞧黛玉如此,关心问道:“姑娘今日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黛玉放下手中的书,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了谨弟的来信,信中他说他已经习惯了并州的风俗,书院的同窗也很好相处,杜老先生虽然严厉,但于学问上帮助他很多。”
薛砚听了,不由问道:“这样不是好事吗?姑娘还叹什么气呢?”
黛玉闻言,道:“谨弟这般,我自然为他开心,只是谨弟日子充实,我就越发觉得自己每日在这院子里看书作画,了无生趣。”
“那我陪姑娘出去走走?”薛砚蹲下身子,提议道。
黛玉想了想,最终还是拒绝了,道:“我以前也是这样,可我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娘亲又一心操持我及笄的事,日子越发临近,我就越心慌。雪雁,如今想来,当初运粮路上虽然艰险,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便什么都不觉得难了。”
薛砚笑了笑,道:“姑娘之前不也说了,生辰年年都有,不过今年特殊了些。若姑娘真觉得没意思,等生辰过了,咱们去并州找谨少爷就是。”
黛玉看着薛砚,最终还是妥协般地点点头。
薛砚看着黛玉蔫头耷脑的模样,心疼地为黛玉整理好书案上的书。
也不怪黛玉焦虑,古代过了十五的姑娘和后世快三十的女子一样,即将面临着嫁人的压力,更何况,黛玉之前还说过自己不想嫁人,贾敏这般执意大操大办,自然难免让黛玉心中烦闷。
想到这,薛砚也只能默默叹口气,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贾敏最终思来想去,寻了个折中的法子,及笄礼还是要办,但也不必太过铺张,只宴请当地官员豪绅来观礼就是。
既然已经想定,贾敏便着手去办了。自觉规模上委屈了黛玉,便努力在其他方面补齐,及笄礼上一应要用的东西,都挑最好的。
一日林如海见了,忙劝阻道:“这般张扬,怕是不妥。”
贾敏听后也觉得林如海说得没错,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故而贾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但在及笄礼上黛玉会用到东西还是一律挑最好的。
看到贾敏如此乐在其中,黛玉自然不好再多言。
只是这几日,为着试衣、改尺寸、试衣、再改尺寸……黛玉已经就晕头转向了。
一会这处的绣花不够精致,一会此处的花色未免俗气。总之总有各样的挑剔。到最后,黛玉已经和木偶一般,随着贾敏和那些绣娘摆弄了。
林听窈年纪虽小,但也被贾敏的阵仗吓到了,因此就连黛玉的院子也不常来了。
这日,倚翠送来了最新改好的衣服,见黛玉不在,便先交给了薛砚。
薛砚看着手里被数次修改的衣服,款式精致,华贵却不俗气,上面由金银丝线绣成将开未开的芙蓉花,藕粉色的裙子配上碧色丝帛,色彩内敛却不失生气。不愧是贾敏诸多挑剔后的裙子,成品果然不一样。
到了晚间时候,黛玉才回到院子里。
薛砚瞧了,忍不住问道:“姑娘这天天和做贼一样,也不知道是要躲谁?”
黛玉闻言嗔怪道:“我这也是没法子了,照娘亲这个法子折腾下去,比理账还累。”
“可巧了。”薛砚笑着将倚翠之前送来的衣服拿来,“倚翠姐姐早将衣服送来了,还叮嘱我一定要提醒姑娘试试,明日一早她好再拿去改。”
看着和前几次没什么大差别的衣服,黛玉有些心累,道:“唉,娘亲也真是,一件衣服而已,哪里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薛砚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