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晚上十点,华洲安槐景。
夜空中的烟火在绽放,遮住了点点繁星。
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尽管是在僻静的安槐景中,仍然能听到整座城市那带有年味的声音。
对于方文洲的到来,江洋只带了江甜一个人去。
至于为什么要带这个如此调皮的妹妹去见那么重要的人物,就没有人知道了。
安槐景的东园很安静,除了天空的烟花以及外面时而响起的鞭炮声,几乎很少看到人的身影,只有七八个红星保全的职员散落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并不会上前主动搭话。
江甜很是好奇的跟在后面,江洋到了东园以后便直奔书房。
刚进了厅,就能看到放在角落里的一些新年礼品。
一盒鸡蛋,一袋核桃,一箱纯牛奶,还有一箱金字岚白酒。
在这堆礼品上放着一些红红的对联,中间用红布包裹着,里面是什么内容就看不到了。
穿过大厅进了书房,发现墙边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另一个穿着灰色的西装裤,黑色皮鞋,白衬衫加羊绒马甲,外套挂在自己的臂弯上,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静静的翻阅着。
南园书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站在房间里几乎听不到外面吵杂的声音,就连天空绽放烟花的声音也变的微乎其微。
灯光很暖,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很是惬意。
江洋进了门,贺云章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要说话,江洋便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贺云章会意,无奈摇头笑了笑,双手叠在小腹处,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翻书的声音响起,方文洲看的很是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
直到江洋站到他的身后,有影子倒影在了书本上,方才惊讶回头,哈哈一笑。
“你小子,就算在你的家里,也不能神出鬼没的,差点让你搞出心脏病。”
方文洲笑着把书合了起来。
封面上写着八个大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你也看这个?”
江洋笑着走到书桌前,先是洒了些茶叶在玻璃杯里,随后倒上了刚刚烧开的热水。热气升腾,先是递了一杯给方文洲,随后又转身拿了一杯给贺云章。
方文洲接过杯子道:“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本长篇小说,是真真实实的让人从骨头往毛发的感受每一个细微而渺小的存在。不因碌碌无为而悔恨,不因虚度年华而羞耻,短短几句话,却把人生的境界道的悲怆,道的圆满。”
“那个时代需要这种精神。”
江洋微微一笑,右手伸向沙发,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方文洲爱惜的抚摸了一下书籍,随后轻轻的把这本书放回了书架原本的位置上,略微整理身上的衣物,朝着沙发走去。
江洋伸手接过他挂在臂弯上的外套,搭在了衣架上。
细小的动作,让贺云章看的透彻。
两个人已经认识三个年头了,一起谋过大事,算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可尽管如此,方文洲并没有因为这里是江洋的宅子,而显得太过随意,反而更加谨慎,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下,甚至连外套都一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江洋当今已经是全华洲公认的顶尖企业家,他的企业更是评为了华夏年度风云企业。按理说正是风光无限,我辈猖狂的时候。可是从他接过方文洲手里的衣服,亲自去搭在衣架上可以看出,他对方文洲的态度一如既往。
今日让方文洲亲自到安槐景里找他,在贺云章下午时看来,这或许是江洋变了味道。
但短短一个照面便发现,是他肤浅了。
他们两个人一如既往的互相尊重,也是一如既往的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的尺度刚刚好,不会让别人感觉尴尬,却实实在在的把友谊流露在空气中,很暖,一点都不生硬。
方文洲在得知让江洋来安槐景来见他的时候,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既没有因为如今市长的地位而产生不满,也没有因为在书房里等了半个多小时而不愉快。
江洋在见到方文洲后依然尊重,倒茶递茶一气呵成,甚至去帮他放置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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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些动作他们每天都要做一千遍,一万遍。
可事实证明,他们已经有两年未见了。
距离上一次,还是在石山县陈岚家的老院子里。两个人闹的不欢而散,险些争吵。
转眼两年再看,又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关系的温度恰到好处,没有因为两年未见而感到陌生,也没有因为上次的争吵而让气氛尴尬。
贺云章不禁疑惑,这两人是如何做到的?
方文洲落座以后,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