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拉住情绪似乎激动起来的何桃花,看向言词倏忽间冷冰冰的护国公,问的都有些迫切:“您……您能举例说明为什么吗?您……您都说战场跟逃荒差不多了,您难道也拿金银打发您的兄弟吗?”
“论功行赏是规则。倘若一味论情谊的话,我可能以后都活不下去。”护国公瞧着神色不解的祖孙两,手慢慢捏紧成拳,隐忍着一丝的疼痛给两人铺垫诉说些利益权衡:“我当时带着五百河工逃到北疆,其中能工巧匠不少。北疆的第一艘船,北疆的水利建设,北疆的爆、破……几乎都是我们这群河工建起来的。”
“主帅麾下当年是村民,是老幼多。”
这对比一出,何桃花吓得毛骨悚然。她看过戏也听闻过一些八卦绯闻,自古功高震主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何桃花都这般害怕,李大牛就更紧张了,身形都颤栗起来:“您……您……您这么一举例,我懂了。”
“你们虽然很多能工巧匠,但不会种地,饿肚子。所以你才是二把手。”
“种地,粮食才是根基!”
听得这声声虽然直白但也切中要害的话语,护国公眉头一挑,看向李大牛的眼神倒是愈发满意:“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咱得有粮食才活得下去。所以咱们不能想当年如何如何,哪怕再想当年,把利益权衡现实剥析出来,也是我们输一筹。”
最后一句话,护国公说的是字正腔圆,丝毫不畏惧这破墙隔音效果如何。
听得这宛若洪钟的声响,好像护国公借着教子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李大牛琢磨着,狠狠松口气。
毕竟功高震主这个词,他听闻过的!
瞧着李大牛眉眼间带着若有所思之色,护国公继续道:“以后进京要是有人在你耳畔乱嚼舌,你直接这么回应就很好。你爹我虽然是有些功,但也没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吹捧的那般厉害。”
“咱客客观观的说,没粮食什么都干不成。更别提皇上皇后都是极其英明能干。”
李大牛点头若小鸡啄米:“您放心,我一定会记住的!”
何桃花也跟着点了一下头:“我……我也会记住的。”
瞧着两人有些拘谨有些畏惧,护国公慢慢松开紧攥的拳头。
李大牛到底是秀才公外孙,还是抓得住重点,有些锐利。这粮食一词说得好,话糙理不糙的。
只要人乖乖敬着帝王。
那在他死后,倒是能够顺遂当国公,顺顺遂遂的带着李家稳打稳扎的。
最坏的打算都有了美好未来,护国公倒是开心了,道:“你们也别觉得给钱这个词难听。这朝廷都论功行赏!我这护国公,也是因为所有功劳累积兑换得来的。”
“所以你们琢磨琢磨,如何对族亲论功这件事。”
“我能给的标准,一等功,就是救你们祖孙两性命,一百两外加一头牛;二等功,互帮互助的……”
何桃花听人说完,默念国公一词,才止住主子对奴才才是打赏的观念,问的小心翼翼:“您……您真有那么多钱啊?”
护国公瞧着亲娘不信质疑的小眼神,毫不犹豫道:“我既然开口,自然有这个钱。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血汗钱,不想自己当冤大头。”
李大牛唇畔张张合合半晌,还是开口说出了声:“您……您真有那么多钱的,能不能先把欠二蛋的钱还了啊?”
说着,他脑子里都浮现出恐怖的想法:老王一直跟在二蛋身边,那他打赏漂亮的银锭子,不会是崔二蛋的家产吧?
护国公迎着亲儿子也不信他有钱的眼神,没忍住强调:“要是崔玥提前说这些待遇标准,我会多给钱的!”
“哪知道这玩意那么烧钱啊?”
迎着口吻还带着一丝的杀气,李大牛点点头表示信任。
何桃花瞧着话语到最后满满肉疼,带着些熟悉感的有田,仿若人幼年舍不得读书的笔墨费用,愣是说自己不喜欢读书,要家里只供有梁去时的话语。
是故作轻松故作淘气的开口诉说。
眼下虽然不心疼钱,但总觉得对方话语还有些酸溜溜的委屈。
想想崔玥一提及先夫时口吻的骄傲,何桃花眼眸闪了闪,将自己出息的国公儿子看了又看,道:“国公爷,这……这您既然是我儿子,那我也……也胆大说一句。您既然下定决心了要崔玥,咱也真不能花人前夫的钱啊!还让人从二蛋手里拿钱,这搁村里叫吃绝户啊,咱李家要被人唾骂的。”
“您要是有钱养得起,那咱养。养不起……那……那也得让人明白嫁衣嫁汉,穿衣吃饭的道理。跟人说明白咱家的情况,让人目前少花一点钱。”何桃花道:“你还年轻,也能赚钱的是不是?等以后钱多了,再把待遇提上来就行。”
“但您得跟她说明白,您得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有奔头啊。”
“有了奔头,才不会想着从前如何如何,只会跟着您一心一意过日子啊。”
李大牛闻言毫不犹豫:“奶奶说得对!大毛哥娶周家嫂嫂时,大家还说本地户跟外地不好过日子,一个带女一个有儿,肯定会鸡飞狗跳。但大毛哥会种田也有手艺,周家嫂嫂也勤快,他们日子就过得很好。”
听得左一声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