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肯定是不醉不归,寒冬萧瑟,暖黄的灯光下,和好友把酒夜谈最是惬意。
酒意半酣,两个人并肩倚着沙发,坐在地毯上,陈宜可随手拿起手机翻开了朋友圈,眉头忽然皱起。
“怎么了?”孟玳玳问。
陈宜可递手机给孟玳玳看,“真晦气,我发个朋友圈关她什么事儿。”
柳荷在陈宜可白天发的朋友圈下面点了赞。
陈宜可是孟玳玳的高中同桌,她是通过孟玳玳认识柳荷的,这些年,三个女孩儿从高中进到大学,又各自奔不同的前程,谁有什么好事情,都会聚在一起庆祝,可有些人,走着走着终归还是走散了。
陈宜可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她脸皮怎么这么厚。”
“小可。”孟玳玳止住她。
陈宜可搂一下她,“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孟玳玳轻声道,“她也不容易。”
她也不容易,这是孟玳玳唯一能够找到的可以安慰自己的一个说辞,否则,她也不知道她们这些年算什么。
“她有什么不容易的,”陈宜可想到柳荷那个妈,最终也没再说下去,她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提起了几分兴致,“不说她了,我们说说你那个相亲对象。”
孟玳玳恹恹地回,“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只想顺利毕业,除此之外的事情我都没心思,”她似真非假地叹一口气,“而且我感觉我的恋爱细胞都死光了,我对谈恋爱这件事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怎么办,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陈宜可揉揉她的头发,“放心,你还有我,肯定孤独终老不了。”
孟玳玳抵到她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陈宜可斜眼看她,“比陆北对你还好?”
孟玳玳回,“当然,全世界你对我最好。”
陈宜可默了片刻,试探着问,“玳玳,你是不是……喜欢陆北?”
柳荷说过孟玳玳心里藏着一个人,叫祁川,高中去了国外,孟玳玳忘不了他,但陈宜可不认为孟玳玳心里的人是那个叫祁川的,她一直觉得孟玳玳在陆北面前不一样,很不一样,她看陆北的时候眼里有光,那是在别人面前没有的,不喜欢的话,眼里怎么可能会有光。
孟玳玳顿住,马上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又点了一下头,“喜欢过。”
她轻轻晃了晃酒杯,看着灯光在酒杯上折射出的五彩斑斓,扯了扯嘴角,说得云淡风轻,“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喜欢过,后来就不喜欢了。”
陈宜可不信,“真的?”
孟玳玳肯定,“真的。”
陈宜可也不多问,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之间,也都有自己心底的秘密,她只道,“孟玳玳,有的时候不能考虑太多,谈恋爱就得瞎子摸路,闷头先往前走一步,也许,你就会豁然开朗呢。”
孟玳玳和她碰杯,“我们今晚只喝酒,不谈别的。”
陈宜可陪她尽兴,“没问题,我们今晚一醉方休。”
只是说要一醉方休的人喝到一半,被男友的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男友出差提前回来了,孟玳玳笑骂她重色轻友,陈宜可虚心接受批评,但往外走的脚步一点儿也不犹豫,还让孟玳玳快点儿找个男人,这样她们两个就可以一起重色轻友了。
本来孟玳玳自己住在这边,没觉得什么,陈宜可闹哄哄地来,又闹哄哄地走,门一关,整个屋子显得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她慢慢地喝完剩下的半瓶酒,想去浴室泡个澡然后睡觉,走到卧室门口,脚一转,裹上羽绒服,蹬上靴子,拿起手机,又扯下衣架上挂着的黑色大衣,出了家门。
夜深人静的街道,车不是很多,孟玳玳上出租车之前,给她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待会儿要回去,让他们给她留个门,还把出租车牌照给报了过去。
孟成还是担心,说他开车过来接她。孟玳玳回,不用折腾,现在又不算太晚,能出什么事儿。司机也笑呵呵地插话,让家里人放心,照晚上这个路况,五十分钟,绝对把人安全送到站。
司机是个爱说的,话一直停不下来,孟玳玳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但车里暖气开得足,她的酒劲儿被蒸了上来,昏昏欲睡,脸窝到怀里的大衣上,闻到上面的气息,又蓦地惊醒,她将大衣扔到旁边,头抵上冰凉的窗户,想把自己从昏沉的意识中拉回来些。
车稳稳地停到家门口,司机得意,五十分钟还说慢了,四十分钟刚刚好,孟玳玳没有应声,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人,在要下车还是让司机继续往前开之间犹豫,她还没想好,已经有人走过来叩了窗。
孟玳玳只能和司机道谢,推门下车。
“怎么现在回来了?”陆北也是刚从医院回来,见到她有些意外。
孟玳玳不看他,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还你衣服。”
陆北接过衣服,注意到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你喝酒了?”
“喝了些。”
事实上,不是喝了些,是喝了很多。
陆北严肃下面孔,“孟玳玳,下次喝了酒,要回来,给我打电话,你自己的酒量你不知道,你自己回来,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儿,有你哭的。”
孟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