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我没别的意思。”她跟在沈确身后,气喘吁吁地回他。
两人已经走出了不少路,沈确忽得松开了手,停在了原地。
“那就不要问,不要管,不要参与,像从前一样。”冬日里的阳光顺着他的发梢垂下,沈确身长八尺,站在李楚玥面前,将她身前的阳光全部遮挡了起来,说这些话时他甚至弯了弯腰,凑近了李楚玥几分。
强势而带有攻击性的样子,却并没有多少压迫感。
李楚玥咬了咬唇,还是开了口:“可你,你这样说,陛下会猜忌你的。”
他本就不喜欢你。
李楚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明明不该插手的,最好是连话都不要跟沈确多说,这一刻理智被一股莫名的情
绪遮不住了。
她忽然没了顾及。
“你一无母家扶持,二无战功傍身,此时有是多事之秋,你没必要惹陛下猜忌的。”
沈确站直了身子,双目微眯,勾唇看向李楚玥。
“所以,你在紧张什么?”
李楚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突然哽住了。
“我没有,你乱说什么?”
说完,李楚玥便涨红了脸,急匆匆地绕过沈确,朝着长春宫的方向奔跑着。
*
长春宫内,太后已经苏醒过来,整个人神志也清明了很多,正斜倚在软榻上由女官服侍着服药。
“娘娘,您的伤口这些日子每日都需换药,更不能碰生水也忌寒凉。”
太医院的李太医跪在榻前擦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小声嘱咐。
“砰!”
女官手里端着的药被太后掀翻在地。
她气息不稳,目光却十分坚定:“蠢货!你昨日为何要救哀家!这明明是最好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时机,被你错过了!”
李太医以头抢地,将脑袋砸得砰砰作响。
“太后娘娘恕罪!”
不消片刻,李太医的额头已经洇出了不少血迹。太后长舒一口气,到底于心不忍:“你不必如此作秀,哀家不会心软的,从今日起你便立刻离开太医院回陇西老家去,永远不许回上京。”
“太后娘娘,”李太医抬起头,顾不上额前的鲜血,诧异开口,“您的身子一贯是由微臣料理的,微臣不能离开。”
太后急得猛烈咳嗽了几声:“你糊涂啊,此刻不走,你等着给哀家陪葬吗?哀家的身子究竟怎样你不了解吗?”
“这一年多来,无数灵丹妙药送进去,不过是吊着条命,让哀家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
“明明,昨日若是哀家能顺顺利利的去了,那便是为了救陛下而死。他生性敏感多疑,自幼失母总是渴望母爱的。哀家护着他,为他而死,日后便是李家的人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他也会看在哀家的份上,宽宥一二。”
“玥玥也能顺利坐上太子妃之位,将来不论是谁登上太子之位,都不敢苛待她。”
“你们怎么就是如此糊涂,哀家多活几日有什么用!”
“既然迟早都有一死,便该死得其所,死在哀家最该死的时候!”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守在她身边的女官和太医,抬手用力拍了拍床榻:“你们糊涂啊,眼下你将哀家救了回来,他日稍有差池陛下定然会拿你是问。”
李太医声泪俱下,匍匐在地上:“太后,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您不能心存死志。”
太后靠在软枕上,面如土色,并不理会。
“娘娘,”女官跪在太医身旁,也是同样的泪流满面,“您还没看到县主做太子妃,皇后娘娘和陛下之间的隔阂也还未曾修复,您得振作起来。”
原本毫无生气的太后张了张嘴,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叹
声道:“去给哀家再煎一碗药来。”()
女官擦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好,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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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刚擦亮,一道册封太子的旨意便从御书房传到了誉王府。
沈确正在后院练剑,听闻宫里来了人传旨便立刻换了身衣服去了全院。
来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瞧见沈确时双眼含笑,喜笑颜开。
“恭喜殿下,苦尽甘来。”
沈确接过圣旨,谢了恩,却没回应总管太监的这一句话。
到底是苦尽甘来,还是刚刚踏入漩涡,还未可知。
等传旨的人一走,沈确便带着圣旨进了书房。毫无疑问,他并非没有野心之人,太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但他猜不透他的父皇怎会在此刻传旨封他做太子。
事实上,想不通的何止是他,满朝文武听闻此事,都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陛下此举所为何意啊?”誉王府幕僚围在书房,面面相觑。
皇帝的这一道旨意,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实在是太快了,一下子让他们慌乱无措。
“大概是昨日本王向父皇坦诚告知,想要这太子之位吧。”沈确坐在位子上,捏了捏眉心。
“陛下竟如此好说话?”众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