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个酒而已……”
男人说着,把酒杯塞进郁初手中,还没来得及把郁初拉到自己身边,郁初神色一凛,手上用力,从男人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手一抬,就把手里那杯酒倒在了男人头上。
他动作太快,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
空杯子也被一并砸在了男人脸上。
堵在郁初背后的人最早反应过来,立马从背后按住了郁初的肩膀。
本来肋骨的伤就还没完全愈合,这人又人高马上力道很大,几乎是被压住的那一瞬间,郁初就感觉肋骨那儿痛得他连气儿都喘不上来。
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郁初费劲地让自己换气,呼吸,缓过那阵疼痛,他才冷冷地盯着那个现在脸上都是酒水,还被酒杯砸出淤青的男人,一字一字地骂他:“傻逼。”
工作丢了就丢了,还能再找。
其他人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样,面面相觑。
男人也被气笑了,直接没了好脸色:“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出这儿?”
被人压着,肋骨那儿又疼得厉害,郁初根本没办法挣扎动弹。
顶多死在这儿,被人打死。
郁初一动不动,直直看着男人,脑子里突然冒出来陈商搁那儿很虚伪地说什么无条件相信他的话。
他死了就死了,但是,他还欠陈商人情。
他要是死了,就还不了了。
郁初的腿动了动,正想试试能不能跑,一整瓶酒突然从他头上倒了下来。
浓烈的酒精味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
大脑瞬间清醒了很多。
郁初被酒呛得只能用嘴巴呼吸,喉咙也难受得厉害,呛得他不停地咳嗽,一咳嗽,肋骨就跟被人生生敲断了一样疼。
但不止是一瓶酒。
还有第二瓶。
眼睛里也进了酒,郁初依然睁着眼睛。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要是现在求饶,我可能还会对你温柔一点。”
郁初一个劲儿地咳嗽,理都没理他。
“行。” 男人伸手,“既然你不想陪我喝一杯酒,那就把桌上的酒都喝完。”
郁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不会喝酒,这么多酒倒下来,进入他的鼻腔和口腔,酒的苦味已经在嘴里蔓延开了,连带着脑袋都有些醉酒一样的发晕发热,让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又疼,又犯恶心。
眼皮也慢慢搭下来,眼睛也很难受,有些撑不住了。
视线里男人的手慢慢地在靠近他,咬着牙,郁初偏过头,那只手也跟着他转了方向,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男人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紧接着,他的手腕被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折过来,疼得男人叫了一声。
“欺负小孩儿?”
然后是砰的一声。
秦方一脚把桎梏着郁初的那人给踹开了。
陈商一手把男人摁在面前的桌子上,把他的胳膊直接扭到了背后,虽然很吵,但还是听见了咔嚓一声。
秦方哇哦了声,“你把他胳膊卸了?”
边说着,边扶住了没能站稳的郁初。
男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桌的其他人立马尖叫起来,变得一片混乱。
陈商没说话,扭头去看郁初的情况。
男生的上衣都湿透了,头发和脸上都是湿哒哒的,面颊绯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表情看起来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郁初眼前有些雾蒙蒙的,被酒给遮了眼了,但他感觉自己现在自由了,下意识手肘往后捅。
秦方立马哇了声:“别别别自己人。”
虽然郁初落到他身上的肘击根本没有一点力道。
郁初喘了口气,费劲地眨了眨眼,感觉到脸上被覆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他抬起眼皮,看见陈商那张熟悉的脸。
陈商正低着头,拿纸巾给他擦脸上的酒。
外面很冷,要是郁初现在这样湿哒哒的出去,被风一吹,肯定会感冒。
他力道很轻,但郁初还是躲了一下。
但并没有被触碰的那种恶心的感觉。
郁初并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甚至都不明白,他是个男生,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自己陪他喝酒,还要抓他的手。
他一躲,陈商的动作就顿了下,抬起眼,和郁初对上视线。
郁初眼睛都是通红的。
他抿紧唇,张了张嘴,又立马闭上,没两秒,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酒吧老板这才姗姗来迟,秦方立马把人还到陈商怀里,拦住老板,“有什么事儿我来和你谈。”
反正搞亲情这套他不行,但搞法律他行。
陈商揽住郁初,郁初这会儿倒不像平时那样硬邦邦的,但还是很不自在地小小挣扎了一下。
陈商没说话。
明明附近很吵,但郁初觉得太安静了,他脑袋又晕得厉害,站不稳,只能把力道放在陈商身上,一只手抓住陈商的衣袖,张嘴,虚弱又沙哑地吐出来一个字。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