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栖满脑子里都是嫣红与冷白的视觉冲击,他那天虽然没看到多少,也没看得多么深入,但是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属实是没办法,猫也不想的。
如今一遇上这种情况,听栖就麻爪了,无措了,开始无意识循环播放了。
听栖勉强定了定心神。他用手捂住脸,然后给一只眼睛悄悄开了一条指缝,漆黑之中看见相允凝的心口处,那道拔鳞后留下的伤疤如今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听栖悄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把指缝合拢得严严实实,闷声说道:“行了,看完了,你穿好衣服吧。”
相允凝却道:“你不是一直想看鲛人形态的伤口么。”
他自行将领口衣
襟勾开,半点没有隐私暴露在另一人面前的羞耻或扭捏,坦坦荡荡得仿佛听栖才是衣衫半掩的那个人。
听栖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担忧战胜了麻爪,于是狠狠心睁开了眼。
不就是检查伤势而已,他之前都看了这么多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抛开别的不谈,只要能确认冰冷鱼的逆鳞是真的重新长出来并且养着,那忍受一些莫名其妙的羞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听栖睁开后,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
鲛人身上的玄色衣裳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上半身逐渐长出细密的幽蓝鳞片,流畅紧致的肌肉线条却依旧清晰可见,金色长发静静垂落身后,下半身的长腿不知何时化为了一条缓缓游动的冰蓝色鲛尾,淡蓝透亮的尾鳍无声翕张,悬浮在半空时美得几乎夺目。
听栖,一只纯正的喜欢吃鱼的猫,一只一直对相允凝这只鲛人垂涎三尺但不敢下口因为觉得打不过的猫,一只逮到机会就馋得忍不住抛掉面子嗷呜一口啃人鲛尾的猫,一只最近还疑似对鲛人难以平静的猫。
怎么可能,能够抵挡这么一只毫不设防地浮在他面前的鲛人!
憋了半晌,只听听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在陆地上,能飘着走啊?”
相允凝:“……”
金发鲛人叹了一口气。
不过片刻,听栖便觉得方才离自己尚还有一点距离的鲛人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眼前,他身上那股浅淡的兰花香钻进橘白青年的鼻腔中,心旷神怡,还带了点难以言喻的上头。
听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圈住,那端传来力道,将他的手牵引着按在胸口处,听栖只觉触摸到了一片冰凉光滑的硬质鳞片。
这还是听栖第一次如此鲜活而真实地触碰过相允凝身上的鳞片,那种感觉微妙又新奇。
听栖最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被灵泉水涮没了,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能想到所有与相允凝接触的画面和触感,听栖真的不想记起的,但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些片段居然牢牢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并且在某天一股脑地全部翻腾上来。
肌肤相贴,冰凉与炽热的,隔着薄衣与蒙着眼的坦诚相待的,通通暴露在天光之下,如今还增添了新的。
听栖发间的猫耳倏地钻了出来,一折一折的。
相允凝攥着橘白青年冷白的手腕,指腹按在突出的腕骨上停顿了片刻,忍耐住了摩挲的冲动,然后带着听栖的指尖点在那片新长出来的淡白逆鳞上,道:“这是新生的逆鳞,之后会随着修炼逐渐养成原来的模样。”
所以……不必担心。
听栖骤然一愣,注意力被那片刚长出来的逆鳞吸引走。
他极为小心地摸了又摸,生怕给新长出来的逆鳞碰掉,因而珍惜地摸完之后便克制地收了手,以免到时候害得相允凝还得去闭关大半个月。
听栖方才不受控制的大脑好多了,此刻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又不放心地绕
着悬浮在空中的金发鲛人转了好几圈(),看见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后⑹(),这才终于放了心。
放宽心后,听栖的眸光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相允凝的身上。
他不敢看相允凝的脸,怕一不小心和相允凝对视上,目光滑到鳞片闪着细碎幽光的胸膛上,又觉这样盯着人家的胸膛看一点也不礼貌,便又滑到了那条漂亮至极的冰蓝色鲛尾上。
然后……然后听栖闻着相允凝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特殊气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连猫尾巴也冒出来了,无知无觉地在身后静静垂着,尾巴尖紧张又偷摸地想去碰鲛人的尾巴。
出于被鱼吸引的本能,听栖以前其实很馋相允凝的鲛尾,逮着机会就想哄鲛人给他看看尾巴。
那是生物用以果腹的本能,听栖从前从来不以为意,毕竟他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可能真的把相允凝当做鱼吃了,最多装模作样地啃两口过足瘾。
但是现在,听栖莫名察觉出了一些不对来。
他现在似乎已经度过了想吃鱼的阶段了,变成看见相允凝就毫不犹豫抛下手头所有事情想往他身上黏,看见相允凝化出鲛尾就想碰一碰摸一摸用原型的尾巴蹭一蹭勾一勾,对相允凝宛如平常的触碰感觉鲜明异常,对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坦诚相见感到不好意思,喜欢盯着相允凝的眼睛看因为里面总是只有他一个人,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