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顶尖。四对一,都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
巳时,西地的阳光总算是暖了些。
一辆马车慢速朝着西地昌黎镇而去,车厢里坐着的人儿赫然是离了家的陈夕苑。少女着了身淡绿色的广袖长裙,暗织皇族圣花幼萝,泼天尊贵藏在了细节之中。
今儿绘欣给她绑了个飞仙髻,用和长裙一般颜色的玉簪固之。未束的青丝似瀑沿着背脊平铺而下,黑亮柔软,经穿透过车厢的晨光一淬,光影跳跃,美得就像一副画。
春阳大好,又即将见到外祖父,依着寻常,陈夕苑该欢喜。然而此时此刻,她并没有。
少女显得很静,并且不是寻常的那种静。
绘灵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常,这小丫头虽说脾气躁沉不住气,但照顾陈夕苑这一事儿上,整个府里,除了绘欣就是她了。
她略一思忖,拿了一本话本,睇着陈夕苑,“郡主可是觉得无趣了,奴婢给你讲话本解闷?”
陈夕苑闻言怔了片刻,对着绘灵摇了摇头,“不听了,并未觉得闷。”
绘灵不信:“那郡主为何不说话?显得......”
后面的,绘灵不知道该如何言明。
刚那一会儿,郡主的眉眼间似有担忧。
她在担心谁?顾三?那顾三跟个疯子似的,武艺又高强,现在别说顾家内苑那些个看他不顺眼的怕他惧他了,整个西地听到他的名字都想绕着走。
“显得什么?” 绘灵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厢,陈夕苑已经柔声开了口。
绘灵:“说不清。”
这应答一出,绘欣又一次曲指叩了她的额心,不轻不重,同过去一般。
绘灵是打心眼里怕这个姐姐的,顿时不敢说话了。
陈夕苑凝着姐妹俩,嘴角微微上扬,“方才,我的右眼跳个不停。”
因此心神不宁。
三哥,你可是又遇到了什么?
后续的话陈夕苑并未道出,而两婢的注意力全都给她前面的话带走,皆出言安抚,“郡主,切莫多想。奴婢这右眼皮子也经常跳,也没见有什么灾祸?”
“姐姐说的对,外面传的那些话,十句有一两句是真的就不错了,切不可当真。”
“别想了,我给您讲话本子,我手上这本呐,云蔚阁新出的。”
......
被这两姐妹一闹,陈夕苑再没功夫多思了。
后半程在绘灵的说书声度过。两盏茶的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昌黎镇的一座华丽宅邸前。
这座宅邸是陈夕苑的外祖家,她的母亲徐锦歌在入主东宫前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座宅邸依山傍水,风水极佳。
青砖红墙琉璃瓦,占地近百亩,由上中下三院组成,近五百个房间。这样的宅子在西地少有,连战功赫赫的顾家,怕也只有望而喟叹的份儿。
提及徐家这令人艳羡的惊天财富,就不得不说陈夕苑的外曾祖父徐槐廷,当年他靠做马匹马草生意白手起家,因缘际会地遇见了当时的泷若国君陈思惘,两个人一见如故。后来几年年年大旱,连雨水最是充沛的南边儿都在闹旱灾,朝廷年年救,国库渐空。
就在这个时候,徐槐廷运用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连同各地富商大贾,凑出了黄金十万两,以解朝廷之困民间之苦。
说来也是神奇,此善举之后的第二年,泷若就未再遭旱了。
帝王十分开怀,随后一纸圣旨至西地。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锦歌一个商贾之女却能进宫成为太子正妃。
当下,宅邸门口的守卫认出了陈夕苑的马车,一个当即进了宅子禀报,一个迎了上去。
“郡主日安。”
走过去时,陈夕苑刚好从车上下来,侍卫连忙请安。
陈夕苑睨他,眉眼温和含笑,“不必多礼,外祖和舅父可在家?”
侍卫:“禀郡主,老太爷在,老爷今儿天没亮就出门了。”
和陈夕苑预想的差不多,她笑笑,正准备应一句时,又听那侍卫说,“郡主今儿算是赶了巧。”
陈夕苑:“哦?怎么说?”
侍卫不禁笑了声,这一笑,陈夕苑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野马归家了?”
陈夕苑口中的野马是徐家大爷徐宁徊第二子,名唤徐璟亦。
风一般的性子,谁也别想将其捆缚。一年到头都在外野,想在家看到他那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侍卫忍着笑,“是,今晨回来的。”
陈夕苑轻轻应了声,便在那侍卫的引领下往大宅内去。
一行人经过上院的新芽阁,一少年似疾风朝着他们掠来,人未近,笑音已至,“小妹!”
陈夕苑凝眸望去,稚嫩柔和的眉眼顿时被笑意点亮,那一瞬,她可与光争艳。来人就是陈夕苑口中的烈马,徐家二少爷徐璟亦。他除了野名在外,也是西地出了名的妹控。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虽然少,但每回归家他都会给妹妹带回诸多稀奇玩意,其中不乏贵重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的又哪来的钱。
家里人几次问及,他只会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些东西绝对干净,其他的一个字不肯多说。如此这般,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