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子也想过。这些年,儿子升的快。先帝和当今都对儿子不错。但是为人臣子哪有那么完美的?儿子自认做的不错,但是难免有人嫉妒怨恨。他们畏惧祖父和父亲,不敢对儿子明着做什么。但是背地里手段是一定有的。”
“苗从与我不和这件事,陛下是知道的。要是日后苗耀祖真的说了什么,陛下也会先入为主。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有儿子在,苗从就不可能越过去,他也该知道认命了。儿子挡住了他的前途,却给他儿子一个前途,也不算亏了他。”
苏英渠摸着胡子点点头:“这倒也是,算你做的周全。对了,后日早朝,曹正徳的事,就该正式提起了。到时候你也要注意。”
曹正徳是不知道他儿子曹溪是苏南丞杀的,但是知道的人,难免是要提醒他一声。
“是,儿子一定小心,时辰也不早了,父亲早些安寝。明日一早起,儿子送二哥出门。”苏南丞道。
“嗯,你也回去吧。”苏英渠摆手。
苏南丞行礼告退,回了梧桐院。
丰竹君也刚从冯氏那回来:“夫君回来了,这就叫人预备好热水,洗一洗早些歇着吧。”
“嗯。”苏南丞揉揉额头。
“明早没有早朝,不过在侯府,想来夫君不能晚起来。”丰竹君道。
“还晚起,明早我要去送行。”苏南丞叹气。
“哦,送二伯啊?那就送吧,送走了二伯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回家补觉。”丰竹君想了想道。
苏仪丞此番出去不带女卷,他的妻妾要看年后如何安排。
所以这个出门也算是轻车简从。
城外,苏锦丞和苏南丞站在一起,苏锦丞道:“去吧,一路平安,到了就叫人送消息回来。要是有什么事不便与家里说,就与我说。”
“多谢大哥,我都知道。”
“二哥一路慢行,如今天冷了,别冻着。需要弟弟的地方,不要客气。”苏南丞道。
“辛苦你了,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苏仪丞拍了一下苏南丞的肩膀。
他翻身上马,笑了笑:“大哥,七弟,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
“保重。”
苏南丞看着策马而去的人,嘴角勾起一个发自内心愉悦的笑。
白孔雀又像是当年一样骄傲了,不过这一份骄傲中,终究是有了对世事的领悟。
“七弟笑什么?”苏锦丞问。
“我只是想,以前二哥比如今天真,却从小就骄傲。只是以前的二哥只有骄傲。现在的二哥成熟了许多。”苏南丞道。
苏锦丞将马缰在手里饶了一圈,笑了一下,这个笑带着一些愉悦,也带着一些玩味:“其实一直以来有句话我特别想问问七弟。”
“大哥问吧,弟弟定然是知无不言。”
“我记得七弟小时候,要出远门,缺钱了还是会跟大哥说,而不是二哥。你也说了,你二哥自幼骄傲,对你从无什么好脸色。骂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大哥可没对你黑过脸吧?怎么到如今,七弟对你二哥倒是比对大哥好?这是为何?”
苏锦丞一直对这个问题很是不解。
苏南丞看过去,他大哥好似真的很想要知道。
说实话苏南丞很想笑,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呢?
于是他就沉默了一阵。
“怎么?这话不好回答吗?”苏锦丞又问。
“或许是弟弟我心思深沉吧,二哥那样简单直白的性子,我就觉得挺好的。”苏南丞道。
苏锦丞便一笑点头:“罢了,回吧。”
苏南丞点头,兄弟两个前后上马,苏南丞慢一步,跟在后头。
马进了城,自然不能狂奔,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马上慢慢走着。
苏南丞之前还没认真想过,自己这两个嫡出的哥哥要是不满意自己如今的地位和所得会如何做,但是如今,好像也该想一想了。
这种心态他是能想到的,曾经这两个嫡子,尤其是苏锦丞这个长子嫡孙,一向是成康侯和苏英渠的骄傲。
苏仪丞虽然更得家中人疼爱,但是他很清楚,二弟才华学识远不如自己,前程也不如自己。又是一母所出,他自然对弟弟疼爱有加。兄弟相处,自然也是极其和睦。
但是半路杀出一个苏南丞,庶出的弟弟,一跃压过了他们兄弟。
成康侯更是说出这一辈人要以苏南丞为先的话,曾经最被看好的苏锦丞能高兴?
苏南丞看着苏锦丞的后背,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急,且看,天长日久,总有归宿。
李侍郎等人再度对曹正徳发起进攻的时候,就提起了罗兴的冤死。
在李侍郎等人口中,先帝正是受了曹正徳等人的挑唆才会冤杀了罗兴。
“陛下!还请陛下严惩曹尚书,为罗家翻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