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并没有给苏南丞送什么厚礼。这并非是于家父子不懂人情世故,而是不急在一时。
若是眼下就送贵重东西来,难免显得看轻了苏南丞。也像是银货两讫的交易一般。
所以这一点上,苏南丞也明白。交情总比买卖好。
如今商队还有一段日子才回来,这件事自然是急不得。只把户部的关系打通,无非是安排一个人进去,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过于家之所以做不到,就是因为商队不许人随便塞人进去。都知道这是个香饽饽,要是都想塞人进去,那不是乱了?
并且大概是陛下照顾苏南丞,私人商队一般是可以跟着朝廷的商队一起出去,但是只有苏南丞的商队可以挂在朝廷商队里。
这可是更保险了。
总之这事找苏南丞比户部更好就对了。
苏南丞如今亲自巡逻的时候不多,但是偶尔也会出去走走的。比如说今日。
“说是西北王世子包下了太白楼,但是唐家小公子也要去,闹起来了。您看?要不这事您别管了吧?”牛三道。
“那我肯定不管,我可管不了。走吧,咱们调头。”苏南丞笑道。
“西北王世子一向猖狂,唐家这位小公子也是不遑多让。”马和摇摇头。
“瞧着这样子,不是第一次对上了吧?”苏南丞问。
“是,上回在楼子里还因为抢女人闹了一出。两边人的奴仆打了一架,险些打死。报去京兆府,谁敢管,最后也不过草草了事罢了。”马和道。
“嗯,有点意思,唐太师深受皇恩,唐家刚封后,正是最荣耀的时候。西北王的世子如今还敢跟唐家过不去,不愧是敢造反的人啊。”苏南丞嘴角噙着笑,缓步而去。
马和不说话了,只是心想其实自家大人跟西北王世子还有唐家小公子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大也大不了几岁。
可大人已经是正三品的朝廷官员了。与那些成日里走鸡斗狗的人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说这人啊,别管多大岁数,还得是有出息才行。
苏南丞是不打算管,可事儿就那么寸。
他离开还不到一刻钟,就有人追上来。
“大人出事了!”
“啧,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大人好好的,出什么事了?”牛三拍那小兵的帽子。
“是小人说错话了,是酒楼里出事了。云世子被唐家小公子打了,一头血。”小兵忙道。
苏南丞啧啧几声:“走吧,看看去,西北王世子要是死在京城,那可就出大事了。”
一行人只好又回去。
太白楼里外都是人,两家的家仆,家丁,还有城防营的人,以及看热闹的人。
苏南丞今日既然是巡逻,自然是穿了轻甲的,他一来,人群就让开路。
“还不先把世子送回去看医?这么多人,都站着干看着吗?”苏南丞蹙眉。
“别,别!我也死不了,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今儿我哪都不去。”西北王世子云腾飞用一块白色的帕子捂着头,那帕子湿了一块,也没多严重。
云腾飞今年二十岁整,是云至深唯一的嫡子。他母亲生了四个女儿才生出他,一向十分受宠。
如今来京城这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大半也不是装的。
“你想怎么样?老子怕你啊?”唐家小公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今日这事要闹大,心里是怕家里的,可嘴上那是一句也不饶人。
苏南丞走过去,牛三就机灵的拉了椅子给他坐下来。
苏南丞轻笑:“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就打起来了?为什么呢?”
“我们家世子冤枉啊,一早就包了飞白楼,唐公子非要抢。”云腾飞这边小厮解释。
“胡说!明明是你们强行要包,从来就没听说飞白楼只做一个人的生意。掌柜的你说。”唐公子这边的人道。
角落里,掌柜的苦着脸走出来:“苏统领,小的冤枉啊……”
他哪敢说谁的不是,只好说一声冤枉了。
“两位打架归打架,别折腾飞白楼。人家这买卖百十年了,叫你们搅合黄了,以后去哪里喝酒?”苏南丞看了两个人一眼,又看掌柜的:“你收了谁的钱,赶紧退了。今儿反正你是一个也招待不了了,就歇业一天也好。”
掌柜的忙不迭点头,叫人去取钱。
天地良心,他是不敢得罪人,哪里愿意瞎叫人包了酒楼?
“好威风!今日本世子非得在这飞白楼里用膳不可!要是不能招待,不如砸了也罢。”云腾飞怒道。
“你敢!这是京城!”唐公子声音比他大多了。
“砸吧。”苏南丞面色丝毫不变:“如今是打架斗殴,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本官不能如何。要是世子执意砸了飞白楼那就是打架斗殴加上寻衅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砸多少,就赔多少。云世子出身尊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