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太子一锤,太子更爬不起来。有些事,早日戳破就比晚日一日好。
最要紧的是,此时的太子,会不会因为一个死人得罪死了能在御前说上话的苏南丞?
苏家子弟接连出事,陛下会不会疑心呢?
不过程铭果然是个聪明人,当日他肯定不知道,但是自己那满头血是他擦洗的。
过后他也就猜到了。
苏南丞先回了工部,等着下午时候再去见云崎上师。
他倒也不怕见,大家都会为以后考虑,谁也不会只看眼下就将人得罪死了。
云崎上师老家还有家室呢。
不过,回到了工部,就又听到了一件事。
“宫里知道了吧?陛下是不是怒极了?”赵大人来问他。
苏南丞茫然:“什么?”
“你不知道?”赵大人纳罕:“那倒是你运气好,估计错开了。户部的大人们进宫了。信阳出了事。”
他小声道:“信阳运往西北的粮饷被劫了,如今与此相关的人都被拿下。数额巨大,光是银子,就有几百万两。为首的副留守跑了。下面大大小小拿了几十人。”
苏南丞嘴角一抽:“真是被劫了?还是……”
“嗨,那谁知道?如今是这么说的。你还不知道这个?素来沾上粮草军饷就是肥差。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不知道肥了多少人。先前罗兴战败,陛下已经大怒。今日又出来这么一件事……”赵大人摇头。
苏南丞也只能跟着叹气了。
这可真是……妙啊。
隆帝的震怒自不必说,这回他倒是反应快,当下就命人严查。
而信阳当地的官员也不敢轻忽。
这说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并不是谁都敢造反的。
苏南丞本来还想着下午时候怎么跟云崎上师打开话题,这就是很好的话题。
果然他来的时候,云崎上师正在候着。
寒暄过后,苏南丞就直接将这件事说了。
果然,云崎上师还没听到这件事。闻言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但是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果然是劫数啊。”云崎上师这么说了一句。
“是啊,是劫数。大元有劫,人也有劫。”苏南丞这话,说的意有所指。
云崎上师看了他好几眼,忽然轻笑:“今日细看,小苏大人果然是气运不错。想来日后定能飞黄腾达。”
“多谢上师吉言。不过下官是否能够飞黄腾达,也看上师的意思。”他站起身,对着云崎上师深深一揖:“先前冒犯,实在是年轻冲动不知深浅,多看了几本书,知道了些书上的奇技淫巧,就敢胡言乱语,顶撞了上师。还请上师原谅,不计前嫌。”
他态度十分诚恳,云崎上师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主要是日后谁敢说用不上彼此呢?
“小苏大人实在不必如此,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原来是老道看错了小苏大人既是三殿下身边的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云崎上师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一点被人欺骗戏弄的怒气。
不过是真的怒气还是装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苏南丞面色就变得愧疚道:“云崎上师宽宏,下官远不如。去年才做官,又被调去了左春坊。从一个侯门庶子,一跃成了太子跟前的人。颇为不知好歹,只当自己是一跃就成了个人物。这才犯糊涂。跟太子殿下瞎说夸下海口。”
“实在是上师宽容。才不计较下官胡言乱语,如今想来,南丞实在羞愧难当。还请上师千万原谅。”
“至于三殿下身边的人实在多,不差南丞一个。倒是没有那份心思。下官与您一般,只忠心陛下。”
苏南丞这话,也给足了云崎上师面子。
我威胁你,是我不懂事冒犯了。
如今你我和睦相处,是因为你我都是御前的人。
三皇子谁,我看不上。
再计较,云崎上师自己也说不清,他一个世外高人,实在无谓纠缠这些事。
“坐,喝茶。这茶还是前些时候别人送的,说是极其难得。”果然,他话题转的很快。
苏南丞喝了一口,确实清洌:“实在是好茶,只是下官喝,却是牛嚼牡丹。只能觉得好,却说不出好在哪里。”
“真是不识货的,又怎么会觉得好呢?”
“老道一贯不爱管这些闲事,便是陛下问来,关于皇储,老道也不爱多言。不过如今,东宫星辰暗淡,倒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云崎上师摸摸胡子:“此时此刻,不正是该小苏大人出头的时候吗?”
苏南丞面上闪过笑意:“说起来,下官去年不知好歹,与上师说了那么多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书里看来的东西,倒也未必没用。依着您的话,东宫星辰暗淡。可帝星却明亮耀眼。别的星辰都不起眼。眼下,还真是看不见啊。”
云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