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为宣德侯前妻?”
忠王心里把章和帝骂了好几遍。
明琅和宣德侯成过亲,那就是前妻,你说无效就无效了?
忠王只敢心里骂,面上还得恭恭敬敬的,自己把自己痛骂一番,什么难听骂什么。
骂完自己,忠王辩白,“那顶九翟冠真是明夫人的。”
章和帝微笑,“这可奇了。明夫人之物,为何会在固原房里?”
忠王吱吱唔唔,“这个……这个……大概是明夫人遗忘在宣德侯府的……”
钱唐翻了宫中起居注,向章和帝禀报,“明夫人的九翟冠早已丢失,因是获乌王所赠,曾经入宫请罪。”
章和帝问忠王,“你听清楚了么?”
忠王连连叩头。
章和帝吩咐,“忠王退下。有朝一日能自圆其说了,再来向朕解释。”
忠王虽然脸皮厚,这时也是老脸通红。
被轰出大殿,忠王怅然许久。
明肃政由小内侍引领着,到了殿前。
忠王恨明肃政恨得牙痒痒,但眼下忠王府有难,不是报仇时候,忠王是可以暂时按捺下心中怒火,虚与委蛇的。
明肃政神色傲慢,看也没看忠王一眼,昂然进殿。
忠王那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推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忠王更恨明肃政了。
但他回到忠王府,召集幕僚商议,幕僚们给他的主意都一样:暂时向明肃政示好,哄也好骗也好,请明肃政出面,证明那顶九翟冠确实是明琅的。
忠王咽不下这口气,但幕僚们苦口婆心,劝了又劝,“王爷,眼下真的是别无良策啊。”
幕僚们见劝不动忠王,又去劝忠王妃、孟训、孟诠等人。
忠王妃救女心切,最先点头,“再苦再难再丢颜面,咱们也暂且忍了,先把瓀儿和湄湄救出来要紧。”
孟训性子狂傲,不愿对明家低头,被忠王妃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你的颜面重要,还是你姑母的性命重要?你姑母在牢里受苦,你还吃得下饭睡得下觉,你还活得下去?”
孟训很想说,他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活得下去。但忠王妃显然已经怒极,他不敢当面顶撞,低了头,闷闷的不肯出声。
孟诠在忠王府排行第九,是忠王世子孟伦的庶子,一向不受重视,这时权衡过利弊,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到明府求和。忠王妃大喜,破天荒的夸奖了孟诠,并给了孟诠五千两的银票,当作使用之费。
孟诠便备了重礼,到明府求见。
孟训是嫡子,平时跋扈惯了,孟诠却谦逊得多,到了明府,连对门房都异常客气,不笑不说话。
明府不肯放孟诠进门,孟诠也不灰心,连着好几天,天天到明府报到。
到了第四天,明肃政叫算肯见孟诠了。
孟诠精心准备了几箩筐的好话,明肃政却懒怠听,挥手制止,“四平八稳的太平话,竟是不必说了。你带句话回去吧,想让舍妹出面做证,必须宣德侯亲自登门相求。”
孟诠愣了愣,“可是宣德侯还在牢里……”
明肃政并不听他废话,端茶送客。
孟诠没办法,只好就这样回忠王府复命。忠王和忠王妃都是大怒,“这不是故意难为人么?”暴怒过后,找了幕僚来商议,幕僚匡飞建议,重金贿赂内侍官,求内侍官在章和帝面前美言,放宣德侯出狱半日。
忠王不缺钱,真让人到宫里想办法了。
内侍官钱唐发了笔大财。
但钱唐这钱财没白收,真的请下旨意,由黑鹰卫押送,把宣德侯送到了明府。
宣德侯到明府的这天,明府大宴宾客,请了许多皇室宗亲,以及文武大臣。
明肃政提前放出风声,听说是这样的盛事,不只朝中的文武官员,女眷也多有好奇的,明府宾客众多,济济一堂。
宣德侯被黑鹰卫押着进来的。
宣德侯瘦了许多,憔悴得不像样子。
进到明府,恍如隔世。
宣德侯惭愧得抬不起头。
明肃政、明琳、明琅、明玕,以及药归尘,冷冷看着他。
明肃政缓缓开口,“江博儒,那顶九翟冠,究竟是怎么到了固原郡主手里的?”
宣德侯声音低哑,“那顶九翟冠原本是……是获乌王赠予明夫人的,我出于嫉妒,把九翟冠藏了起来,明夫人才会报失……”
“后来怎么到了固原郡主手里?”明玕逼问。
“这不怪郡主,是我送她的。”宣德侯早就想好了说词。
连明琳都笑起来了,“江博儒,你这话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你还是说实话吧。”
来看热闹的官员太多了,纷纷议论,“这不对啊,就算宣德侯出于嫉妒,把九翟冠给藏起来了,明夫人也报失了,那宣德侯不是应该把这冠毁了,或者丢弃了,为什么会送给固原郡主?”“对啊,出于嫉妒藏起了前妻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后妻?”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出现在大厅。
两个孩子长得都很好看,金童玉女一般。
明琅看到小女孩儿,心中一惊,“微儿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