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她去屠宰场。
云梨弱弱地坐在副驾上,目视前方眨眨眼,等着池宴发动引擎。
结果,车厢里安静了十几秒,池宴终于开口:“你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声音沉得能拧出墨汁来。
云梨猛地一愣,小脑袋咻地一偏看向他。
池宴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眸色黑沉,看不出情绪。
云梨狠狠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口,小脖子一耸。
那可是……听到了就听到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呢?我为什么……又要心虚呢?
咱俩不本来就是,纯洁的金钱关系吗?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呢……?云梨越看他越气弱,不无心虚地想。
池宴咬了咬后槽牙,侧颊的线条紧紧绷住。
嘲讽意味十足的一声轻嗤,池宴皮笑肉不笑地问她:“因为我给得实在太多了?”
云梨张了张嘴,危机感一下窜上脑门:“不不不!哥哥你给得不多啊!不是和我的片酬差不多吗?!我们现在这样的合约就蛮好的真的你别想不开!”
你千万别想不开降我薪水!我一开始就不要的和到了我口袋里还要抠出去的!那能是一回事吗?!
“…………?”
池宴深呼吸。脑袋被她气得嗡嗡的。比莫名其妙重感冒发烧那回还严重。
所以都他妈到这份上了,这小姑娘居然惦记的还是这个??
这他妈说她是小没良心,都是在侮辱小这个字吧??
池宴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克制一点儿,别还没审完就忍不住把小犯人掐死。
“所以你一天到晚见了我那么开心,就是因为……”池宴自己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又被胸腔里憋屈的无边烦躁胀得肋骨疼,咬了咬牙,继续问她,“因为我给得多?”
“不是,哥哥,”云梨心慌意乱地开始挠头,挠眼皮,挠后脖颈,“我觉得也不能全这么说,多少也可能应该有点儿……”
“好了,闭嘴。”池宴面无表情打断她。
云梨薄唇一抿:“……”
“所以你那天晚上……就真的是在背台词?”池宴问完这话,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没尝过的窝火,原来是都积攒在小姑娘这儿发挥了。
云梨张了张嘴。
“行了,闭嘴。”池宴指骨抵着太阳穴狠狠摁了下。
云梨:“……”行吧,这回连声音都扼杀在摇篮里了哦。
“所以二狗又他妈是谁?”都这会儿了,池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
“啊!”云梨眼睛一亮,又悄咪咪掩盖下去,怂怂地慢吞吞小声道,“这是可以说的吗?”
池宴冷眼:“说。”
小姑娘舔了舔唇,瞬间一副“那我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的小表情,还不怕死地凑过去了一点,“二狗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小伙伴呀。我当年捡到它的时候哦,它都快没气啦,肋骨还断了一根。”
池宴眼皮一跳:“???”这他妈,确定不是在说他??
云梨继续:“那我就把它捡回山上养伤啦,没想到它生命力那么顽强!被我接好肋骨之后,活蹦乱跳,后来居然还会逮兔子了!”
池宴:“……?”
云梨看着他微眯了下眼睛的迷茫表情,叹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二狗不是狗子,是头小狼。怪不得,那么凶残哦。”云梨抿了抿唇,不无遗憾地说,“后来我就放它回另一个山头啦,然后就再没见过它。”
“…………”池宴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上的血管,绷得脑仁疼。疼炸了。
池宴沉沉呼吸了下。
“云梨,”池宴倾身,气息蓦地贴近她,长眸沉黑,声音很低,像在压着不光是火气的某些情绪,一字一顿,“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云梨:“……?”不是,怎么突然就,不聊二狗了呢?你刚刚不是还,听得挺入迷的吗?
“那你……”云梨虚虚咽了一口,慢慢往后靠,极尽所能地,把自己往车门那儿的角落里缩,然后极好心地,小声劝导他,“自己好好调节一下?”
池宴:“……?”
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