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戏,笑嘻嘻地凑过去,小声调侃他:“哥哥,你戏瘾又犯啦?”
…………
终年积雪的大时山下,逐水沟岔交叠,错落急湍。
这日却难得平静。
刚屠了只穷奇,在逐水中洗刀休息的小九也纳闷异常。
似乎她把兵器扔进去洗干净之前,这水流都是正常的。
想不通也不害怕的小九,干脆躺倒在碎石荒草交错的溪滩边。
穷奇性残,爱听谗言,喜食有德之人。偏偏那些善人的功德都成了穷奇的修为,难对付得很。今日可真是累惨她了。
结果刚静了须臾,水面却蓦地泛起水声,似有什么兽类在河底翻搅的声响。
小九蹙了蹙眉,这溪潭石穴下,难道有蛟?
握着水渍还没晒干的刀,撑了一把碎石,坐起来。
水面上露了小半截身子的,却居然是个人形的少年。
唇红肤白,眉眼墨染。
小九一愣,一下子站起来,拖着刀跑到岸边,跪趴在溪滩上,好奇地打量起他来。甚至伸出小手,想戳戳他的脸。试试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是不是真人。
少年倒警惕般,脸颊一偏,先开口问了她:“你是谁?”
/池宴倏地一恍神,脑海里浮出不同的画面。
那画面里的少年一把握住朝他伸来的小手,全身骨头像被人碾了一遍,说话间胸腔都呛气似的疼,依旧警觉地问来人:“你是谁?”/
少女扬眉。
这南疆北国三山五岳间,居然还有不认识她的人。于是瞧着他寸缕不着的样子,吊儿郎当地反问:“你又是谁?”
/画面摇晃顿转。
眼前少女稚气未脱的脸讶异与惊喜交加,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答非所问起来:“你居然这样都能醒呀?你这生命力,怎么比我的二狗还强!!”/
少年茫然,视线落到她手中的弯刀上。直勾勾地盯着。
“你是刀魂?!”小九惊喜。
刀生魂,剑修魄。仙家法器一旦有了幻形,就如同多了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帮手。
而这个帮手,还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少年满眼纯净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小九支着下巴颌,舔了舔唇,沉浸在即将天下无敌所向披靡的快乐中,问他:“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怔,望着她,无声摇了摇头。
“啊……”小九思索。
“你是我在符惕山上受天神江疑点拨,抽骨涤血化成的利器,又在这逐水之中幻了人形,那我就……”少女墨画的眉眼轻弯,扬唇一笑,“叫你江逐吧!”
“江逐……”少年轻喃,似是忍不住问她,“那……你叫什么?”
小九挑了挑眉,刀尖撑着碎石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还浸在水中的江逐。
“他们都尊我一声玄女娘娘,”少女歪头,看着水里清隽秀美的少年,朗声道,“我允许你叫我小九。”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一袭发白青袍,长发规规矩矩挽了个道髻,干净得像不入俗尘,一脸好奇地问他。
池宴瞥了眼木屋斜顶斑驳的木纹,神色淡漠,唇角却翘了下,算是同她笑了笑。
小姑娘也不恼,只抿着唇扬了扬眉,一副“好吧,那你不想说就不说吧”的不强求模样,胳膊肘撑着小木床的边边,一手拖着脸颊,继续和他说:“师父师叔师姐都叫我阿梨,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你要想这么叫,也不是不可以哦。”/
…………
“哥哥?”云梨见池宴越和她对戏,脸色就越发难看,像呼吸发滞似的,手指骨节都泛起白。忍不住抓着他胳膊摇了下,又掌心覆着他额头贴住,“是没休息好不舒服吗?”
额上覆着薄茧的温软把他扯回神,池宴抬眼,眼神深深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看得换云梨开始发毛,慢吞吞地把盖在他脑门上的小手缩回来。
我这次,可没用力拍你啊。
“梨梨!”何棠适时在不远处喊,“准备一下要拍下一条啦!”
云梨回神,冲她应了声“好”,又看向池宴,关心写在了脸上:“你真没事哦?”
池宴顿了两秒,扯了扯领口:“没事,有点儿热而已。”又笑了下,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去吧。”
云梨却眼梢一抽,视线忍不住在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那儿扫过:“……”
你再凉快,就过份了嗷。
但这会儿看池宴,似乎的确是正常了。于是乖乖点了点脑袋,提着裙摆跑了。
池宴看着她轻快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他想过,先前应该是见过小姑娘的,不然他时不时抽风似的行为和念头,实在是叫人没办法理解。
简直玄学,太不科学。
可没想到,他们俩之间,居然是这样的联系。
所以真的就是,大家以为他忘记了的事儿,他其实没忘。但他确确实实,又记忆偏差地忘了那件事情的别的片段。
这些一闪而逝的画面零碎又断续,他根本拼凑不出,为什么他会把小姑娘忘了。
又为什么,云梨一开始明明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