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证实的传言。必要时,需互相配合对外解释。
所以是他池宴这个人……太他妈有契约精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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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多,早点摊上冒出蒸腾热闹的食物香气,冲散些湿冷晨雾。
早起的学生也陆续出现在校门口。
池宴没再点烟,只闲闲靠着校门外的围墙,扫着经过的学生。
“你校服怎么不穿啊?”一个瘦小男生问他同伴。
“这套是新的,我妈刚洗过,”高个子男生说,“待会儿吃了油泼抄手弄脏了,回家她又得骂我。”
——“同学。”
高个子一顿。
循着这声懒散的“同学”看过去,忍不住“嚯”了声。
他们云濛镇中学还能出这种级别的大帅逼呢?他以前是瞎了没见过?
对上他看过去的视线,这大帅逼朝他招了招手,唇角边是似笑非笑的弧度——一看就不太像个正经人。
高个子男生鬼头鬼脑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拍拍同伴的肩示意他稳住别慌,然后躬身凑过去,小声问池宴:“大哥,有什么吩咐?”
池宴:“…………?”
云濛镇的传统?都喜欢认哥?
池宴笑了笑,垂眼用下巴指了指他搭在臂弯上的那件校服,问:“换一件?”
“啊?”男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大哥要跟他换校服。
他们高中每天都得穿校服,没穿的不能进。大哥肯定是去镇上哪个黑网吧泡了一宿忘带校服了。看这下眼睑的淡青色喧宾夺主的,还不忘来学校上课,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大哥。
高个子男生内心戏很多地脑补着。
本来还决定忍痛割爱,待会儿自己爬墙进去,却在看见池宴外套袖口上的刺绣标记时狠狠喜悦了。
天上是真的会掉馅儿饼的!这不是那个啥啥啥,一件T恤都是他妈大半年工资的牌子吗?!
又在看见他袖口处露出的手表时深刻加强了这份喜悦。
这搭配,这品位,这昂贵和奢侈的极限碰撞,绝壁不会是假货啊!
“好好好!换换换!”高个子男生狗腿地双手捧上校服,还不忘笑眯眯地对池宴说,“大哥你脱。”你快脱啊,后悔不是真男人!
“……”池宴眼梢一抽,莫名其妙地觉得……这男生的神情和态度,诡异地有一丝和某人相似。
池宴换上蓝白相间的运动款校服外套,光明正大地走进学校。
门口大爷瞥了他一眼,只觉得好看得有些眼生,倒也没拦着,毕竟穿着校服呢。
校园面积不大,教学楼都是两层矮房。操场还是晏城好多年以前就没学校用了的煤渣操场。有几个男生在上面追逐疯跑,掀起一片尘土。
云城产煤,就连这交通不便的小镇,数年前都被挖空了几座小煤矿。
池宴走到老校长办公室门口,抬手,准备叩门的指节倏地一顿。
那种“你怎么能这么笃定又自然地做这些”的疑问,又跟会员弹幕似的在眼前滚过。
闭了闭眼,池宴叹气似的轻吁了口,认命地叩响眼前这扇老旧的木质门板。
…………
“小伙子,”一席话沟通完,张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推了推黑框眼镜,一脸慈祥地看着池宴,“你和阿梨,是很好的朋友吧?”
老校长姓张,年近七十。年轻时本来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却还是选择留在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池宴坐在她给的方凳上,弯着点唇角,笑得规规矩矩“嗯”了声,顺着她的话说:“是很好的朋友。”
“好,好。”张校长笑起来,“我们阿梨,又有好朋友了。”
这小伙子,为了阿梨的事情连夜从晏城来找她,只是想请她帮些忙。人清清爽爽,生得好看又仗义,阿梨吃不了亏。
“?”池宴为她这个“又”微挑了下眉,只是现在时间紧,倒也没细问。
刚要再道谢离开,张校长又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小伙子,”低头打开办公桌吱嘎乱响的抽屉,“好几年没见阿梨了,一直没机会给她。”
池宴见她拿出一本封面泛黄,却保存得极好的相册,然后很精准地翻到某一页,抽出三张相片,“这三张照片,就送给你吧。你看是带给阿梨,还是自己留个纪念。”
池宴扬眉,指腹捏着相片边角接过来。
垂眼看去时,一顿。
放在面上的那张,是小姑娘看着镜头,抿弯了的唇角缀着一朵小梨涡的样子。
可或许是他的错觉,池宴总觉得她即便笑着,却莫名透出一点儿茫然的无措来。
张校长见他怔愣又仔细捏着相片的模样,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好心提醒他:“出了校门往右拐,一直走,有家照相馆,可以去那儿买本相册。”
池宴回神抬眼,笑了笑,刚想说“好”,就看见张校长利落地把那本旧相册阖上塞进了抽屉里。
出手果断毫不犹豫,仿佛就怕他说出什么“你这本也不错不如给我吧”的样子来。
池宴眼梢一抽,那种莫名有一丝熟悉的诡异感又来了:“……”
所以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