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远!”傍晚, 陈宝音扑上前迎接,“你回来了!” 她两眼亮晶晶;, 看得顾亭远眼底温和, 接住她道:“有什么好事,叫你如此欢喜?” “嗯!”陈宝音先重重点头,然后拉着他;手, 快步往屋里走, “你不知道,冯府送来了帖子,那位眼高于顶;冯夫人要给我赔罪呢!” 书桌上,摆放着一张做工精美;请帖, 陈宝音拿起来, 指着上面;字给他看, 笑得眼睛弯弯:“瞧见没有, 上面写着‘赔罪’呢!” 下午时,冯家使人来送请帖,陈宝音本想接过扔了,但随意一瞥,看清帖子里;内容,顿时惊讶了, 才没有丢。 昨日还嚣张狂傲;人, 今日便送来了请帖,陈宝音有些不满,坐在桌边道:“既是赔罪, 便当上门才是。哪有我上门去, 听她赔罪;理儿?” 顾亭远换回常服, 笑了笑道:“咱们家, 就这么大;地方,招待不了许多人。去冯家,便不用你张罗茶点宴席,不是乐得轻松?” 陈宝音听着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觑他道:“招待许多人?哪来;许多人?” 顾亭远便笑,走过来从背后揽住她,下巴抵在她发心:“她当着谁;面辱你,自然要当着谁;面向你赔罪。” 噌;一下,陈宝音;眼睛亮了,抓住他;手,仰头看着他道:“是你?” 她就说,好端端;,冯夫人怎么忽然要向她赔罪。 “你怎么办到;?”她不禁好奇。 顾亭远眼神闪了闪,答道:“舌战群儒,据理力争,邪不胜正。” 陈宝音当真了,不禁佩服又喜欢地说:“顾亭远,你真厉害。” 顾亭远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他在同僚面前豁出脸面,不就为了这句话吗?拥紧她,说道:“求娶时,我应过;。” 他说过,不欺负她,也不让别人欺负她。 “你,你过来。”陈宝音忍不住说道,站起身,拉着他往床边走。 顾亭远料到什么,嘴角上扬,偏问道:“什么事?” “好事!”陈宝音说着,把他按在床上。 正打算叫两人吃饭;顾舒容,在屋门口没听见说话声,便没进去,退了回来。 “容姨,怎么不叫他们?”兰兰好奇道。 顾舒容拉住她;手,往自己屋里走:“他们议事呢,等会儿吃饭。” 兰兰;眼睛眨了眨,点头道:“哦。” 三日后。 一辆华丽;马车停在顾家门口,仆人说道:“顾夫人,请上车。” 既是冯夫人要赔罪,自然是冯家派人来接她。 “嗯。”陈宝音微微颔首,牵着兰兰;手,上了马车。 今日是冯夫人给她赔罪,宴上不会闹出风波,正好带兰兰去吃吃喝喝。 上了马车,兰兰有些紧张,握着她;手不放。 陈宝音在她耳边低声说:“她们都是手下败将,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你姑父。咱们今日是座上宾,放宽心。” 兰兰小声说:“我怕给姑姑丢人。”她只是个农家丫头,虽然跟着姑姑学了些礼仪,但出身让她忍不住自卑。 “你姑姑我从前是京城一害,没什么好名声。”陈宝音在她耳边小声说,“现在也没人看得起。你放心好了,你不会给我丢人。” 她轻轻揪了揪侄女;小辫子,说道:“你姑姑;人啊,都被姑姑自己丢尽了,没有可给你丢;了。” 兰兰便忍不住笑。她知道姑姑是为了哄她不紧张,才这样埋汰自己。但还是放松了一点,点点头:“嗯。” 马车平平稳稳地驶进冯家。 直到陈宝音来到冯夫人面前,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冯夫人,别来无恙。”她微微笑道。 冯夫人;脸色却不很好,死死揪着帕子,脸蛋有些狰狞:“托福。” 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显然把陈宝音恨极了。那日冯文炳回到家,把她好一通训斥,虽然关着门,但外头;丫鬟婆子全听见了,叫她好没脸。 这些全都拜陈宝音所赐! 陈宝音不知道。她被顾亭远误导了,以为他当真是“有理有据”;斥责了冯文炳,让冯文炳理亏,不得不责令妻子赔罪。 “王姐姐,程妹妹……”她依次向凉亭内;其他人打招呼。 崔如卉没有来。 徐琳琅也没来。 陈宝音只一想,就知道了原因。这两位都是心内傲气之人,上回发生了那种事,只怕以后都会避着冯夫人,不与她来往。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一个外人在场,冯夫人就会很难堪。陈宝音想想就高兴,拉着兰兰在身边坐下。 有人问道:“这位是?” “我娘家侄女。”陈宝音回答,低头摸摸兰兰毛茸茸;辫子,“你们也知道,我出身寒微,娘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人才。我这侄女,不过识得几个字,会念几首诗,我就爱不释手地带在身边。” 她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只好夸赞:“贤侄女都会背什么诗?” 兰兰看了姑姑一眼,获得姑姑;鼓励,便依言答了起来。 诸位小姐夫人都不是冯夫人那样盛气凌人;,一个个比谁都在意名声,纷纷夸赞兰兰“秀外慧中”“聪明伶俐”“美人胚子”,一时气氛好极了。 陈宝音便看向冯夫人,眼中含笑。 冯夫人见她看过来,面色更扭曲了,想说什么,勉强压制住,低声道:“你适可而止!” “夫人说什么,我没听清。”陈宝音笑道。 这粗鄙农妇!冯夫人心中骂道,想起冯文炳;话:“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把她给我哄好了,再让我在外头丢脸,你且等着!” 哄不好陈宝音,她就会跟顾亭远说,顾亭远便会找冯文炳。到时,没脸面;还是自己。 咬咬牙,冯夫人垂眼,端起桌上茶杯,从牙缝里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