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道:“这你就放心了?”
孙野王道:“是的,他如果要杀人就不会躲到最后在出手。”
殷扬摆了摆手道:“我也放心。”
孙野王道:“那么,可需要再给你们一盏茶功夫考虑考虑做何选择?”
殷扬未急于回答,算是默认了孙野王给予的考虑时间。
“者”字印毕竟众人合力抢来的,还损失了不是人手,他至少要询问下四个兄弟的意见。
第五侯并未下过死命定要夺得金印,只是提到最好莫要让“者”字印落入东厂手中。
他们当然可以拿印换命,但如此一来,今后莫说在同僚面前觉得面上无光,有人私下提及更不免如针扎耳、如爪挠心,一旦碰上东厂这些没卵蛋的家伙,哪怕什么都不说,就冲你微微一笑,都会觉得那笑意中满是嘲讽讥诮,哪怕以后能加官进爵心里也不得舒坦!
说到底还是脸面问题。
命与脸面孰轻孰重,说来轻巧,但许多人拿捏不清。
有人认为活着最重要,脸面丢了就丢了,只要命还在,说不定今后有机会慢慢把脸面捡起来。
可若是命丢了,就绝无机会去捡脸面。
也有人认为脸面比命重要,没有脸面就没有活下去的尊严和底气,他们宁可一死。
西厂人宁愿一死,也绝不愿在东厂阉货面前抬不起头!
于是乎,那四道目光没有任何闪避便迎了过来,很坚定地支持着殷扬心底里的选择。
其他下属们也大抵如此,况且双方人数差距不大,既已明确银煞门不介入,那么只要他们拼赢了,那活的还是他们。
一念至此,殷扬挺枪直指孙野王,高声喝道:“弟兄们,随我灭了这群阉货!”
“是!”
在殷扬一声令下后,双方立刻交战一团。
但五名锦衣千户却没有选择擒贼先擒王,先合力抢攻孙野王。
而是直接扑杀向其他黑衣蒙面人,打算仗着五人之力尽可能多的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以占据人数优势。
初时,他们的计策算是极为奏效。
对手很难抵御住五人合阵的猛烈攻势,人数迅速从五十人锐减到三十五人,而锦衣卫人还维持在三十人之数。
双方很是旗鼓相当。
可随着战局深入,五人便发现他们手下亡魂虽在增多,可己方对手人数却未明显减少,不由大呼怪哉。
但他们已无暇多顾,只盼着得越快越好。
仅余五名锦衣卫弟兄还能与他们并肩而战时,孙野王带来的人手还剩有十七人。
直至此时他们才从孙野王身上看明白发生了什么蹊跷。
殷扬看着数道持剑身影一晃而逝后归于一体,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
以疑惑的语气问道:“这是道门的一气化三清?”
孙野王一手持剑,一手掐诀竖在胸前,淡然道:“有点见识。但算是个偏门,是久远之前,一位魔教人物钻研道门一气化三清时创造出的一种身法诡术。”
殷扬赞叹道:“无怪乎当年璟帝能看重你,这也是你敢来对付我们五人的最大底牌吧。”
孙野王让十七名下属退下,上前两步,说道:“是的,就算对付你们十人,也是绰绰有余。”
凌重眼皮抽动了两下,扔掉了长棍,抽出了相伴更为长久的刀,喝道:“干他丫的!”
余下九人跟着凌重拔刀冲出,十人列双阵,意图以阵法之力压制轻敌的对手。
只见孙野王一化三,三化九,让过凌重,现身卡住九人去路,各递出一剑。
八剑或刺空,或被挡去,或遭反制。
可那八道身影却一闪即逝,似乎除了递出那一击外,从未存在过。
唯一未落空一剑才是孙野王真正落身处,九人已去其一!
随后十数息内,孙野王如法炮制,再拿下四人性命,又重创了丁骇仁,刺瞎了凌重一眼。
五名锦衣卫千户最终仅又抗争了一炷香功夫,便在孙野王手下尽数皆殁。
在下属凌重身上搜出“者”字印后,孙野王冲着远端的白衣身影拱了拱手,这才带人离去。
云小白则是目送了孙野王等人一段路途后消失于山林间。
浮屠塔内外再次空无生人。
“江湖水浊终究不是这些半路入门者轻易能摸清底细的。”
林深处,目睹先前浮屠塔前所发生一切的一个黑袍人发出感慨。
另一黑袍人附和道:“抱剑现身的云小白当然可以证明银煞门不会出手收渔翁之利,但他们忘了云小白既然只是带路的,岂不说明萧银才已然料定只要把孙野王带到位后,结局已然注定。”
“可惜云小白还是不够小心,没有送佛送到西。”
“或许萧银才也推算到了要是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