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1 / 2)

“杀”字轻飘飘地从他唇中吐出。

沈熙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她感受到少年的手抬起,要掀开被子,沈熙洛回神,赶忙扭腰,与少年面贴面,抱紧他。

呼吸交缠,目光触及,沈熙洛的肩膀颤了下,兰砚垂眼。

沈熙洛柔软如雪的地方贴紧兰砚,兰砚微顿,触感突然变得异样敏感,他的指骨在被子中凝滞,停止了掀被的动作。

朦胧中,少女的面庞更加俏丽,带着妩媚,她蹙眉,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杀人,唇瓣被她咬着,湿润诱人。

兰砚收敛杀意,心不在焉地垂手,搭在沈熙洛的腰上。

外面,庄嬷嬷觉得受到了不该有的冷落,不愿继续待在这里,暗道小狐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黑着脸离开,若菱得意地笑了笑,与沈熙洛感慨,“姑娘,总算出了口气。”

沈熙洛还在被子中,里面的呼吸更加潮湿闷热,她声音低低:“......嗯。”

若菱见沈熙洛不出来,以为她是犯晨困,贴心说,“姑娘继续睡吧,我在外面看着那庄嬷嬷,不让她过来打扰姑娘。”

很快,若菱也走了。

沈熙洛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再进来,才急忙掀开被子,床帐刷啦掀开。

少女发红的脸庞露出,她的鼻尖动了动,嗅着外面的空气,发丝凌乱地贴在面颊上。

沈熙洛心跳如擂鼓,总觉得鼻尖还充斥着少年身上的气息。

衣衫相贴,身体相碰的暧昧感,让她不敢回想,只余下身上的颤栗酥麻感。

沈熙洛慢吞吞回头,少年在她的床榻上坐起,他的墨发垂着,容色俊秀靡丽,桃花眸幽幽盯着她,晦涩暗沉。

沈熙洛的心脏异样跳动,她突然起身,赶忙离开,绕过屏风,避开了少年的视线。

沈熙洛将关紧的房门再次检查关紧,顿了顿,做贼心虚地拉上门闩,指尖在木质门扉的雕刻纹路上停滞了一会儿。然后,才缓好呼吸,绕过屏风,重新到少年面前。

兰砚垂眸,百无聊赖地抓着自己的发尖,方才的幽暗神情消退。

沈熙洛无端松口气,好像避免了什么不该有的事情。

不过,又觉有些空落落。

沈熙洛暗暗咬了下舌尖,避开不该有的想法。

救了他,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情,也仅止于此了。

紧张忐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随着走动,微风轻轻拂过,沈熙洛感觉自己的脚发凉,她犹豫地看向少年。

在去关门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她赤着足,连罗袜都没有穿。

兰砚沉默着。

沈熙洛白嫩的脚趾在裙中蜷了蜷,不安地低低出声,“你帮我脱了鞋?为何?”

兰砚抬眸,少女的脸庞氤氲上羞赧,绯色娇丽,眼眸微微翘起媚意。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芙蓉美人。

兰砚“唔”了声,悠悠收回视线,垂着清秀睫毛,“你躺在床上睡觉,总不能穿鞋。”

沈熙洛意外,他理所当然。

“可......”沈熙洛轻轻道,“你是外男,这样的行为对我而言,过于亲近。”

“这样啊。”少年看她,他有点真心的疑惑,带着通透无辜,然后,点头,“好,我知道了。”

沈熙洛心想,他失忆了,什么也不懂。

兰砚作为皇帝,触碰民女,无可厚非。他若真的想对沈熙洛做些什么,可以将沈熙洛纳为妃子,那样,沈熙洛将会是兰砚的第一个妃子,这对沈家有着莫大的政治利益。

兰砚却对后妃之事没有想法,也没有对沈熙洛仗势欺人的念头。

他脱了沈熙洛的鞋,只是顺手为之,再褪了罗袜,也是自然为之,他只是觉得她的袜子歪歪扭扭会影响她睡觉。

沈熙洛红着脸提醒兰砚,他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少年记忆好,天生过目不忘,他修长的指触碰到她的脚踝、玉足,有种怪异的酥麻感再他心尖泛起。

兰砚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他本就不是个正常人,没有常人的感情逻辑。他想,曾经他接触的都是死人的尸体,第一次触碰到活人的肌肤,也许因此,感觉与众不同。

沈熙洛当着兰砚的面,重新套了罗袜,穿了鞋履,裙摆如水垂在脚边,沈熙洛悄悄看兰砚,少年的容颜像一幅画,神态像慵懒的猫,没有对她多看几眼,带着一种乖巧。

沈熙洛抿了抿唇。

脱掉鞋袜的事情不重要,她都撕过他的衣衫,没什么。

沈熙洛自我说服,她想了想,试探地问少年,“你为什么......刚才说要杀了庄嬷嬷。”

少年直勾勾看向她,桃花眸带着亮色,他来了兴致,说:“因为你不喜欢她,所以她消失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了。”

沈熙洛攥紧心口的衣襟,小声,“可是,你怎么能随便地说杀人?”

“你不喜欢我杀人?”少年抿唇,眼睫顿时蔫蔫垂落。

她也会与那些人一样吗?对他畏惧,厌恶,觉得他是个怪物。

兰砚眼底浮现幽寒。

“你经常杀人吗?”沈熙洛没说喜不喜欢,只是问他。

兰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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