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霁又不在身边,常明画这才意识到,他对初霁知之甚少。连她姓名都不清楚。
电光石火间,常明画突然有了灵感。
他可以问问未来的自己。
抽出一张纸,他笔尖提落,竭力预言将来自己的行为,他画了许多张,想看看有没有他处理吴珂玉的场景。
然而他最后看见的,却是自己葬身于一片火海中。
常明画吓得浑身血液倒流,慌忙安置好吴珂玉的尸体,就去找初霁,凭借一支笔,一叠纸,还真让他找来了城东织布厂。
他进门就扒住初霁的袖子:“我看见我被烧死了!”
初霁气定神闲。常明画的预言画并非注定,而是可以改变的未来,所以她并不慌张。
“谁烧的你?”
常明画抖了抖:“你绝对听说过,近两年常家一直在对付他!那火将我烧成了一尊琉璃像。那种火,除了他,没有别人。”-
是夜,锦罗城口,守卫们聚精会神,把持城门。
一阵狂风拂过,转瞬又平息,众人顿时警惕,拔出法器四顾,却没有察觉异样。
角落里,一个守卫身后出现了一个鬼魅的绛色身影,暗红隐没在夜里,只需一招,守卫便昏迷不醒。
相同的事接二连三发生,十三个绛色衣袍的异人列作两个同心半圆,簇拥着中心的红衣魔尊。
荆恨月轻轻拭去指尖尘埃,抬眸看着满城彩绸,笑了一下。
“竟是个阵法。”
其中一位绛衣人恭敬来到他身侧:“回禀魔尊,已经探清了,锦罗和芜安城中皆有常家人气息。但似乎不是来围剿我们的。”
荆恨月:“既然是常家人,杀了便是。”
“是。”绛衣下属停顿片刻,轻声问,“您不远万里而来,我们先去告知她一声,让她准备迎接?”
荆恨月扬手制止。
他见初霁何曾需要迎接。
绛衣下属道:“就怕她招待不周……”
荆恨月声音变得散漫:“我找她算账还提前告知?”
算一算,初霁还欠他一件衣服。
绛衣下属:“……”
好的,原来魔尊想给她一个惊喜。
荆恨月挥手:“行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这夜过去,从制衣阁顶传来一个命令——景家主传唤景琛去见他。
可道仆们找了半天,别说了人了,就连景琛的消息都没有。
景家主便让人找一个叫吴珂玉的裁缝来,更诡异的是,吴珂玉也不见了。
景家主终于发现不对劲,紧接着,他就发现密室失窃,他常用的长崚晶灵针不见了。传讯的道仆愣住:“前两天还听景琛向同辈炫耀过,说您赏了他这幅针。”
景家主大感疑惑,他何时这么做了?
于是,他再次来到密室,唤醒装睡的人皮少年,问他来龙去脉。
听完景家主的疑问后,人皮少年笑了笑:“你的长崚晶灵针去了别人手里?”
景家主颔首:“我这两天闭关制衣,你可见有外人进来?”
人皮少年笑容愈发灿烂:“有呀,要不然你的灵针为何在其他人手上呢?”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景家主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景琛借赐教吴珂玉之名,上制衣阁,进入密室,盗窃灵针。
但此事疑点重重。一是景琛并非胆大之人,二是为何他偷了还明目张胆拿出去炫耀?
景家主下令彻查,不多时,便有消息传来,有人在芜安发现了景琛的尸体。
锦罗与芜安一直表面风平浪静,私下暗潮汹涌。彼此互相瞧不起,时间久了,两城世家也多有冲突。
景家主气愤不已,当即向芜安世家发难,两城世家扯皮,初霁却在旁边笑眯眯坐享渔翁之利。
实不相瞒,正是她让人丢景琛去芜安,还专门放在世家常出没之处,顺便伪造了打斗痕迹。
目的只有一个,暂时转移景家主的注意力。
毛蔷听完后,只能感叹一句:“不愧是小初老板。”
好鸡贼。
帮她处理这些事的,是前程家神侍程皎。这位金丹修士从芜安回来后,还带了一个消息。
“这段时间薛凝在西南各大世家皆有出没,我在芜安也发现了痕迹,还请城主小心。”
自从殷阳城破后,初霁就再没见过薛凝,这个人消失了一般。
“今年冬季七家连城于载龙泽重聚,薛家也迟到了。”程皎说,“我怀疑,她在偷偷计划着什么。”
初霁摆手:“她无非想要两样东西,西南和祁山。此事往后放,当下要紧的是端了景家。”
人皮天-衣这种东西听着就邪性。初霁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再加上天-衣马上就要制成,她决定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她摊开一张锦罗城城图,用红笔圈出几个地点,它们呈包围之势,将城南景家圈在里面。
趁着景家主还在与芜安纠缠,初霁在锦罗城中,以开成衣铺子的名义,斥重金买下数座宅院。
这天傍晚,锦罗城沉浸在衣香鬓影中,只有初霁和毛蔷等人,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