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浑身一滞,挣扎扬起脖颈,不可思议地望向远方。她视线已经模糊,但依稀看见几个噬灵族闪过城郊树林,脖颈上的巫纹跳动。
别来。
她竭尽全力想喊出声,别来!
可她太虚弱了,在地牢中关了一年多,她刚出来时,日光都让她双眸短暂失明。
因此,唯有距离她最近的沈二小姐听见她微弱的嘶喊。
“来得正好!”沈二小姐嗤笑。
她扬起长鞭,空甩一声,鞭尖爆响!
音波震荡直上九霄,带起滚滚怒风,撕裂金鹰的双翅!
刹那间城楼上,金针藤刺巨浪火光,各色术法齐发,天空都为之发白。
丁香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她可以忍,她可以忍一辈子,但她绝不会跪在这里任人宰割!
清风中散开阵阵丁香花的味道,几个练气期指尖一滞,金鹰趁机伸出利爪,勾瞎他们双眼!
一时间,心动期,筑基期都不例外,修为越低,受影响越严重。
借这缕东风,灵傀进攻越来越猛烈,沈二小姐提起长鞭,大步来到丁香身侧,拽着她衣领一把拉起!
“你哪儿来的灵气?”她柳眉倒竖。
丁香面如金纸,缓缓睁开双目,又无力地闭上。
沈二小姐哪会被她糊弄,嗤笑道:“传我命令,我四弟被魔修迷惑心神,就地拔除神识。”
突然,空中又传出一阵嗡鸣!
众人抬起头,城外什么都没有。
一个沈家修士面色发白,指着沈二小姐身后:“二、二小姐……”
沈二扭头,只见城楼之上,蚂蚁、蜈蚣、黑甲虫一团团,如黑暗的浪潮,从城墙底下涌了上来。
——它们来自邯城之内。
区区十丈之外,几个苟延残喘的金家人紧咬牙关,操纵着灵傀。他们不愿与魔修为伍,但他们更恨沈家!他们的妻子儿女,父母兄弟,全都死在沈二小姐手上,有点血性的,更待何时反攻!
沈二一把火烧过去,灵傀土崩瓦解,但更多的虫子涌了上来。
她揪着丁香衣领,花香越来越浓,熏得她头晕目眩。
与此同时,丁香的内脏,伴生灵植渐渐枯萎。她眼窝凹陷,双眸还是如此温柔。
丁香轻轻握住沈二小姐的手,指尖冷如铁石,干涸的双唇微动,在沈二耳畔道:“随我一道长眠吧。”
鲜血从她耳边滴出,沈二小姐几乎被迷惑,但她已有筑基大圆满修为,咬破舌尖,沈二换来一丝清醒。
她凌空抽响长鞭,爆破的音波叫醒不少沉醉花香的修士。
“先退!”
她猛地击晕丁香,城楼上攻势已然倒转,灵傀不受护城大阵影响,内外夹击他们。
对沈二来说,这不算什么。但丁香迷惑人的气息,才是致命一击。
“不可以杀!”身旁一个赵家修士道,“她自毁了伴生灵植,早晚都得死,但我们还要靠她牵制魔修啊!”
沈二小姐面色冰冷:“要你说?”
纵使丁香昏迷,花香依然不断,沈二小姐心中憋屈,出师不利,被一个练气噬灵族拿捏。
“先退回去,我要处理一下这个魔修!”
另一边,祁镇,工匠们进进出出,之前从沈家缴获的灵舟已经停止运转。随意躺在地上。
但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二!三!”
“拆——”
轰的一声,灵舟禁制石板从被邯城工匠合力撬了下来。
他们小心翼翼敲碎禁制石板,分成大小不一的块状,交给跑得最快的年轻人,这些青年拔足狂奔,来到镇中朱漆槐花大门口,与此同时,蓝光乍现!
下一棒接力初霁。
噬灵山谷中,族人们脖颈上巫纹跳动,每个人接过一块禁制石,系在自己脖颈上、腰带上。他们面向山谷外的重峦叠嶂,身上装配整齐,是前段时间祁镇工匠造好的战甲。
长长的流水线南起祁山,北至噬灵,初霁抽空和三院越家商量。
“就算时间紧迫,我们也要准备后勤。”
她从沈和璧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堆蓝山闪石,取出一套衣甲、取出一张阵图。
她摊牌道:“这是我们最后的胜算了。能不能仿照这套衣甲做个简单护甲?”
多一层护甲,多一层保险。
三院越家打眼一看,衣甲他们没做过,但不是不能做。工匠小辫胡子瞥了一眼:“有什么不能做的!三院怎么怂成这样了?”
“你才是怂蛋!”越澜冷哼,朝初霁点头,“包在我们身上。”
几人又看向那张阵法图,李伯脸色微变:“七十二星分野大阵?你从哪儿搞来的。”
“沈和璧。”初霁说,“他好东西不少,但这张阵法被压在最底下,我就觉得不一般。”
岂止是不一般,那是一张失传的元婴品级大阵,设计阵图的人应该是某个大荒时代的大能。但晦暝时代后,再也无人得见了。
“你还有什么好东西?”李伯深吸一口气。
初霁还有一点,但最重要的东西没有。
——熔炉。
炼器房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