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说话。”
观星被郎君一训,老实了些。
他道,“卢大郎君又来了。郎君回来之后,卢大郎君来了三次了,但每次都只在门口问问,不敢进来怕惹了郎君的眼。这会也只是问了问郎君如何,就要走了。”
观星说着,补了一句。
“小的看卢大郎怪可怜的,其实您不在家的时日,卢大郎一直帮着照看咱们府上来着。”
钟鹤青闻言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你去把他请进来吧,如果他敢进的话。”
他话传出去,没多时卢高萧就到了。
钟鹤青见他脸上并没与害怕府中有妖的样子,只是不敢看
他的眼睛,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小声问他。
“闻野,你肯见我了?”
卢高萧问去,眨着眼睛看钟鹤青的神色。
他见钟鹤青目光落在他眉间眼,在看他,又似不在看他,半晌,长叹了一气。
他听见好友缓缓嗯了一声。
“不怪你了,但我家中会有妖灵常在,你以后还是少来吧。”
钟鹤青这样讲,也是实话。
既然他父亲不想让他和妖界相关的事有什么接触,那自然还是隔开的好。
不过卢高萧还是说了之前的事。
“那会是我叶公好龙,又想寻妖,真见到妖就在身边又怕得不行。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说了这话,见状钟鹤青没再说什么。
自己便也不再继续提了,却说了另一件事。
“闻野你要查东方氏吗?这大半年,我一直盯着东方氏和长公主,发现他们私下里的动作可不少。”
这话一出,钟鹤青抬了眸。
“你发现什么了?”
卢高萧见他终于对自己的话感了兴趣,心下不由地一定。
他把自己发现的东方氏作为说给了钟鹤青。
“你不知道,东方炜在煞犬那事之后,被他爹东方荣遣出了东京,让他往下面做事去了。东方炜之后不知在哪打转了一段时日,然后去了颖陈州。”
“颖陈州?”
这是距离东京城不远的一个州县。
钟鹤青问,“听说颖陈州今岁受灾严重,先是洪水,之后出现许多流寇,近来还有鼠疫横行。东方炜去那做什么?”
“是收地。”
世家大族趁着灾年,到灾区大量地兼并土地,并不是个稀罕事。
可卢高萧却低声道。
“东方氏原本就在颖陈州有不少地,今年又一口气收下了好几个山头。但奇怪的是,东方氏这几年陆续收来的这些地,真正耕种的并不多,很多地宁愿空着,也没有找佃户庄农来耕作。颖陈州的百姓经过这几年灾害,手里没了地,走掉了好多,如今那地方十室九空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
东方氏要颖陈州的地,又不耕种,是想做什么?
“颖陈州的知州呢?”
卢高萧看了他一眼。
“那位知州不巧,正是东方氏门下的人。”
钟鹤青挑了眉。
从颖陈州到东京,骑马一日便可往返。
这个距离可太近了。
......
钟鹤青把卢高萧送走之后,又叫了人在外院书房的庭院里吩咐了几句。
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书房周围院墙上,有一只高傲的狸花猫,从窄窄的墙顶上迈着步子走过去。
下面的人听闻他的吩咐应了几句,但男人没再听见了,只是看着猫儿从墙角转了过去,不知是不是转了视线的缘故,似若无意地瞥了
他一眼。
钟鹤青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上去。
下面回话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竟然惹得郎君笑了起来,挠了头。
还是钟鹤青在猫儿跳走了之后,回了神。
“你方才说什么?”
下面的人:“......”
下人只能又把话说了一遍,说着提到了大理寺卿,也就是钟鹤青顶头的上司荀岳荀大人。
“......东方氏的人在京城明面上看着没什么,私下里却也设了几次宴,他们也请了荀大人。”
下人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钟鹤青一眼。
“荀大人起初是不欲去的,但他们邀得勤了,也成了东方氏的座上宾。”
钟鹤青默了默,天上不知何时飘来一片云,遮住了日头。
他又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旁的来,便挥手让人下去了。
他最初在破案一事上崭露头角,以那点名声,是如何也进不了大理寺的。
但他却被正巧路过的荀岳荀大人看在了眼中。
荀大人发现了他侦破案件上的机敏,问他要不要去京城。
他在外漂泊十几年,还从未去过京城,他无牵无挂,便随着荀大人的车马到了京城来。
在后来,从荀大人的幕僚做起,先是被他破格安排进了大理寺,后因破获陈年奇案,又被连番提拔,到那时荀大人都还不晓得他到底是谁。
还是一位大理寺里的老主簿瞧着他相貌,和先前的大理寺卿钟氏父子相仿,才去钟家找了人来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