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到我院中来,好吗?”
九姬:谁要去?
她还没说要搭理他,他就让她晚间去他院子,想什么呢?九姬打定主意不去,心里嘀咕着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刚进薛家,就跟薛家人差不多了。”
她正想着,见薛三老爷嘀咕着,突然扭头出了门去。
“......都道理,我不能自荐,得让大哥替我写封信推荐。这样才显得我贤名被埋没许久,连大哥都心疼我,想必丞相大人必然也会惜才......”
满心都是前程,自己妻子站在旁边连看都没看见,九姬想起三夫人被杀的情况,好似是两人争吵了起来,薛三老爷一把甩开了三夫人,后者额头磕到桌角,人就没了。
然后五郎惊恐过来想救母亲,反而被薛三老爷一巴掌打出了门去,受伤昏迷。
平日看起来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对待妻儿却是这般态度。
九姬心下厌恶,但见他入了夜,神志越发不正常,这会更是要去找大老爷,九姬立刻跟在了他身后。
谁料大老爷根本没有见他,还是门房进去通传了一圈,又回来道。
“三老爷请回吧,方才三郎服侍我们老爷用了安神茶,这会老爷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薛三老爷一听见不到自己大哥,心烦气闷了起来,看着那门房眯起了眼睛。
“是不是你懒散糊弄我,根本就没去?我这可是紧要大事,平日里你们偷奸耍滑也就罢了,怎么敢在这时给我耽误?还不快去?!”
那门房见他恼怒,只能又去通传了一遍,但人进去了却一直没回来。
大老爷和大夫人都有病在身,因而各住各的院子养病。
这会,大老爷院前悬挂在门廊上的黄白色灯笼,被风吹得摇晃起来。
光影恍惚不定,犹如鬼影重重,看不进去的院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那门房入了无底洞,泥牛入海般登时化了。
三老爷还在念念叨叨地等着。
但九姬觉得不太对劲,刚要溜进去看看情形,就见孙元景走了出来。
孙元景正是扮成这薛大老爷从军中带回来的侍卫,眼下开门便同薛三老爷道。
“三老爷,大老爷真的睡了,但您若是真有紧要事,小人去把大老爷叫醒。”
他说完,九姬就见那三老爷嘀咕了一声。
“叫醒......”
“不不!不要叫醒,我回头再来就是!”
说着,一改方才态度,转头就走了。
孙元景弄走了他,才发现跟在他旁边的九姬。
“妖、妖主殿下。”
天冷着,山间自深秋没入寒冬,孙道长却在看见这位妖主的时候,额头上出了一层汗。
如果这位妖主殿下真的就是钟少卿那假妻,他岂不是还没正经识得,就把人得罪了?
还是得了个大罪。
他尴尬见礼,却见这位妖主并无所谓,反而问他。
“方才进去二次通传的那门房呢?”
孙元景见她丝毫不提前事,心里虽觉得她就是钟少卿的假娘子,但也不免佩服她一事归一事的心胸。
他立刻回道。
“那门房似是先被三老爷的催促吓到了,再进到大老爷房中,好似被大老爷瞪了一下,话还没说就退了出去,接着转头往后院跑没影了。贫道只能替他过来。”
九姬听着点了头。
抬头向上看去,月上血雾蒙蒙,薛家大院上下没有一个正常人,只是没想到薛大老爷这一眼威力如此厉害,把门房吓得转身就跑。
她说没事了,仍旧准备去盯着三老爷,便也没同孙元景多言,就走了。
九姬追着三老爷的步子,一直追到二房和三房之间的一片湖心亭边的竹林中时,才见他停了下来。
九姬亦跟着停了下来,却听到竹林另一边围了帘帐的湖心亭里,咿咿呀呀传来唱戏的声音。
她自竹林缝隙看过去,只见亭子边的帘帐上,影影绰绰地照出两个人影。
人影相互交缠,婉转的唱腔拉着长长的调子,从结了薄冰的水面上,丝丝凉凉地漫过来。
三老爷打了个寒战,却忽然抬脚往那湖心亭上去。
九姬随着薛三老爷在竹林里绕了小道,然后直奔湖心亭,然而到了湖心亭上,薛三老爷撩开帷幔,只见那亭子里面只有一个身穿戏服做女子打扮的人。
那“女子”长袖遮了半脸,露出的半脸凄凄楚楚,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而此间除了“她”一人之外,再没有另一个人了。
莫说九姬挑眉,连薛三老爷都道。
“就你一个?我、我明明看到两个影子!”
是啊,方才从亭外往里看,确实是两个影子。
但那“女子”却捏着嗓子道。
“仅奴一人,没有旁人。”
九姬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把这湖心亭内外打量了一遍,薛三老爷却不再理会影子的事,只是叫出了这戏服下的人。
“好好的书不读,在这扮女人唱戏,二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九姬这才发觉,原来这“女子”是薛家二郎。
自是那薛二郎被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