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落在了钟鹤青脚前的青石板上。
“小九......阿幺......”
生生扯断尾巴,那得多疼啊......
破损的结界没了再凝聚的必要,卢高萧闯进来看到了神色僵硬的钟鹤青。
男人眼角挂着半空飘落的血珠,血珠映衬之下他脸色更加苍白,怔怔地看着那根断尾。
钟鹤青一步一步,缓慢极了地走到那半条断开的猫尾旁。
毛茸茸的一段狸花尾巴,此刻沾满了血污,又落在地上沾了泥。
孙元景叫着他不要动那猫的断尾。
“妖血猫尾,说不定残留妖法,少卿莫动!”
钟鹤青却恍若未闻,他蹲下身,双手将那截断尾拾了起来。
他用袖中白帕轻轻将猫尾裹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上面的血污与泥土。
他一句话都不说,沉默伫立。
卢高萧却觉得周遭就要下起雨雪一般,寒云低压、湿气沉沉的。
他想开口,竟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恰好孙元景这时飞身下来,开口便道。
“少卿快丢开那断尾,让我用法术收了此尾,狸妖虽然逃了,但凭此断尾就能找到她本尊,届时可要妖界协通捉拿,她
犯了这样的大罪,至少要流放枯海三十年不得回!”
钟鹤青低头听着,忽的颤声笑出了声来。
他已经逼得她断尾脱身了,还要用她的尾巴四处捉拿,让她在妖界也不得安生,被流放枯海三十年吗?
他这个她的凡人夫君,在方才她被围剿的时候,只会呼喊阻止,一点用都没有。
除了替她短暂地扯开了布置结界的人以外,还做了什么呢?
他护不住她,也帮不了她,还要任着人,天涯海角地追杀她吗?
不时,追缉无果的道士们也都返了回来,众人一回便道。
“此妖很是熟悉京城路线,亦善躲藏,生性狡猾的很,可惜没能追到了。”
“对了,她断尾在何处?我等用绞碎她的断尾以血肉做法,应该还追踪到她的去处!”
绞碎......
钟鹤青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心都被绞碎了。
他忽的开口看向众人。
“是钟某何时得罪了诸位吗?是钟某请各位进门来的吗?缘何、缘何要捉拿我妻?”
捉妖道士们闻言皆是一愣。
“这......少卿方才看见了吧?那是狸妖,说不准还是个大妖!”
可话音未落,他们就见那位少卿双眼泛红,问了过来。
“妖怎么了?她是我钟鹤青拜了天地娶进门来的妻子,是妖又怎么了?”
一众道士被问得彻底愣住了,都搞不清状况地向孙元景和卢高萧看了过去。
旁人不知情形,这两人总还是知道的。
两人相互对了一眼,孙元景愣了一会,刚要说什么,却听钟鹤青又开了口。
他将那包裹在他白色帕子的断尾,细细放进了怀里,强打了几分精神,突然跟一众道士开口道。
“此事是误会,也是钟某的私事,万不该有这样的阵仗。各位辛苦了。”
他嗓音低暗沙哑,但转头叫了早已看呆了的观星。
“观星去账房把赏银拿来。”
他看向一众捉妖道士。
“虽是误会,但各位辛苦一遭,该拿的银钱还是要拿的。”
孙元景和卢高萧都在他这番怪异的行径中,怔了怔。
所以,虽是误会,钟鹤青却还是认了这结果是吧?
那毕竟是妖啊,钟鹤青怎么会真的维护一个犯了妖法的妖呢?
只是两人心中的想法还没落定。
就见钟鹤青顿了一下,旋即,话锋忽的一转。
“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我知道她是谁,也知道自己娶得是谁,她更没有伤我分毫,反而、反而屡次救我性命......还请各位高抬贵手,莫要再对她紧追不舍,亦不要将此事说于外人。
他嗓音低哑道。
“只当做今日钟府什么都没发生。”
话音落地,钟鹤青拱手同一众捉妖道士行了礼。
“钟某拜托各位了
。”
卢高萧和孙元景全然愣在了原地。
他不是认了这结果,是要替那妖尽力遮掩?
生怕她被其他人和妖界盯上来?!
要替她把所有后路都扫清了。
观星瘸着腿拿来了银钱,一众捉妖道士,虽然没能捉到妖,却仍是拿了钱,便也没有追究下去的道理。
这世间的事,尤其是人与妖之间的事,他们见的多了,这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也多了。
众人都道不会乱讲,让少卿放心。
而且方才是起了结界才捉得妖,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事,知道此事的人除了道士们,也就只有钟鹤青、卢高萧和小厮观星了。
道士们领了银钱,做了保证,散去了。
观星虽然见到了大场面,但日日与郎君娘子相处,只觉此事就如郎君说得那般。
反倒是卢高萧心下不安起来,他只看着好友吩咐完这些事之后,一句话都不说了,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