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候翡翠琼木下的地方,就会重新回到妖坊和妖众手里。
可是鼬玉怎么会飞走呢?玉鼠洞宫也不会不亮的。
说话间,旁边耍玩的孩子们都站了起来,在夕阳落下的最后时刻,开始倒数。
“十、九、八......”
他们数着,都仰头朝着玉鼠洞宫的方向看去。
“六、五......”
马上日头西斜的瞬间,玉鼠洞宫就要亮起来了。
九姬叫了涂绒也跟着一起数。
“看看今日,玉鼠洞宫还会不会亮了。”
小涂绒愣愣地也数了起来,和其他小妖儿一道。
“三、二
() 、一!”
齐声倒数的声音落下。
从前从没有一日错时的玉鼠洞宫,却在这一瞬,寂静如也。
天边昏昏暗暗,与夜色相溶。
孩子们全都呆住了,不知道为何太阳明明落下去了,玉鼠洞宫却一盏灯笼都没有亮起来。
一盏都没有。
小涂绒亦倒吸了一口气。
......
妖坊里忙碌的大人们,不会精准地倒数着玉鼠洞宫亮起来的时辰,可日头完全落了下去,就算有雪玉莹石照亮道路,今晚的妖坊街道里,却莫名地没有那么亮堂。
许多人都狐疑着,却还没发现关键,直到有个犬妖童大喊了一声。
“玉鼠洞宫今晚没亮!玉鼠洞宫,不亮了!”
这一声气力十足,喊得满大街的妖众全都回了头。
所有人都朝着玉鼠洞宫的方向看了过去。
苍翠的翡翠琼木上托着的华丽宫殿,没了满树的灯光照亮,在月华浅浅的夜晚,褪去了华美的外裳,远远看去,毫无往日的轩昂巍峨,反而像是压在树上的巨大瘤子,臃肿而丑陋。
众人看着那“巨瘤”都有些怔忪发愣。
玉鼠洞宫是鼠族族宝鼬玉供养起来的,鼬玉能吸方圆三十里内的灵气供给玉鼠洞宫使用,那日日按时亮起来的灯火,今日怎么不亮了?
总不能、总不能是鼬玉飞跑了吧?!
整座妖坊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全都安静了下来,不敢置信地看向那漆黑鼠宫。
就在众妖们不由地在心里想,会不会今日发生意外迟了,也许过几息玉鼠洞宫又会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们惊诧地发现,那高高悬在翡翠琼木上的巍峨宫殿,开始塌了。
塌了。
偌大的玉鼠洞宫,塌了。
*
玉鼠洞宫。
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各处都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宫司蜀禄右眼眼皮乱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左右盘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具体的一场之处,最后上了四楼供奉鼬玉的地方。
他抬脚上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莲花座上的鼬玉,还是如常的莹润透亮。
蜀禄心里疑问,但不觉得层层结界术法保护的鼬玉会出什么问题。
他又上到了五楼。就在这时,天边的夕阳自群山边缘落了下去,夕阳一落,玉鼠洞宫就会自动亮起来。
可他自五层透明的琉璃顶向上看去,翡翠琼木上挂着的仿若满天星辰的灯笼,竟然没有一只亮起。
那不安的感觉就像是喷薄而出的地下之火,呼啦一下冲天烧了起来。
而在这时,脚下亦开始晃动,自来稳如泰山的宫殿,竟然像是地震了一般摇摇晃晃。
“怎么回事?!是不是镇压翡翠琼木的符纸松动了?!”
他喊出口,直直问向在角落里做事的霞鼯一族的女仆夏翊。
霞鼯一族最擅镇压封印之术,夏翊阖
族被鼠族吞并之后,她就被派到玉鼠洞宫里来看管镇压翡翠琼木的符纸。
鼠族要在翡翠琼木上建造庞大轩昂的宫殿,又怕此木已有灵根,不肯配合,于是生生用八十一道符箓,从上到下压住了这苍翠琼木,还找来专人看管最上面最重的那一道符。
眼下整个玉鼠洞宫内外的灯盏没有一盏亮起,宫殿震颤的力道又越来越大。
夏翊双眼下的红印赤红,她暗暗惊喜地看着眼前逐渐的动乱的一切,高声回应起宫司蜀禄。
“封印术未动分毫!宫司大人倒不如看看那鼬玉,还在不在......”
她话没说完,楼下突然有了尖声呼喊的声音。
“宫司大人!大人!鼬玉它、鼬玉它只剩下一张皮了!”
蜀禄只觉五雷轰顶,一时顾不得卑贱的女仆满嘴丧话,飞速下楼看去,只见莲花座上悬着的哪还有什么鼬玉,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
而聚于莲花座上的浓郁灵雾,也像是瞬间消散了一样,一缕都没有了。
灵气不可能瞬间消散干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鼬玉早就没了,这几日连同方才他看到的安好无恙,全是幻术!
而鼬玉怎么可能真的自由飞来飞去?
这是被窃走了!
而什么时候被窃走的,蜀禄以及整个玉鼠洞宫,竟然谁都不知道。
蜀禄脚下晃动不已,他自己两腿发软地在晃,而偌大的宫殿没有了鼬玉的支撑,就像是散了架一样,每一根柱子梁木都脱离了原来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