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楼上。
九姬算着时辰,估摸着他应该下衙回家了,听到她的传信,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她下晌可是故意在观星面前演了出戏,她想以观星的口才,约莫不能让她失望。
她正算着时辰,门外就有了令她耳边一动的脚步声。
小二通禀了一声开了门,九姬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凡人夫君”。
他似乎才刚下衙,连衣裳都没换,这会大步走到了桌边。
九姬连忙示意他坐,谁想他只站着不动,平直的唇线些微下弯,一脸让九姬看不太明白的情绪。
她只能也站了起来,见他不说不动只看着她,她
不由地轻轻在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口。
“坐呀。”她小声。
谁料话音未落,忽然被男人微凉的掌心攥住了指尖。
宽大的绯红官服大袖之下,两只手触感相交、肌肤相贴的一瞬,九姬怔了一下。
男人似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下意识的反应,就好像那日替她挽起碎发一样,亦有瞬间的怔忪。
但他手下未松,甚至握得更紧了几分。
凉与温、冷与热都顺着两手紧贴的地方细细交换开来。
他这才向一旁的年轻男子看去,只见那小郎确实秀气俊俏,样貌不凡。
他握着身边人的手更紧了。
“这位是?”
身边还在方才的愣神中没恢复过来,反倒是他问的那人,躬身行礼开了口。
“民女怀琳,见过大人。”
这一开口,钟鹤青才恍然看到此人虽着男子装扮,但秀气的面目细看,俨然是个姑娘。
可惜他来之前就被观星误导,只以为是个俊俏的玉面小郎。
钟鹤青略略尴尬。
九姬回了神,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她一动,他就转头看了过来,却还是没松开。
九姬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只得先不理会,清嗓同他道了一句。
“怀姑娘是一位道士师叔介绍来的,并非是来找我,而是想通过我同你说些事。”
所谓师叔,只是安三娘假扮而已,她低声,“是同杜先生案相关的事。”
她说着,打量着钟鹤青的脸色,见他神色没有太多异常,又声音更小地补了一句。
“师叔有急事走了,但师叔告诉我,这怀姑娘是从那妖坊里面来的,是妖......”
话音未落,她忽的察觉男人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竟将她向他身后扯了过去。
九姬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两人目光定在了一处,几乎在同时异口同声开了口。
“你别怕......”
“别怕。”
两人还都以为对方怕了。
异口同声的古怪瞬间令气氛莫名地胶着了起来。
钟鹤青低头看着眼前人,听见她尴尬的补了一句。
“怀姑娘没有恶意,师叔告诉我,她只是想同你说些事而已。”
九姬把话说完,方才那一瞬的古怪气氛,才缓解了下来。
男人轻轻点了头,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松开了她的手,一边同怀琳示意,一边坐了下来。
见面终于进入了正题。
九姬松了口气。
怀琳心里却没有方才那两人的心绪,她开口便告诉了钟鹤青,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和权琅一同经历的。
她把先后的情形都说了出来,与权琅所言几乎无差。
眼下,她把骨哨拿了出来,就放在了桌面上。
“......哨子上没有血,我后来让阿琅闻过上面的气息,上面有不属于先生的气味留存,但是什么人的,我们也不知道。”
这证明,彼时是有杜先生以外的人吹响了哨子,引来了权琅和怀琳。
男人看着骨哨,修长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九姬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
但他没有继续问起此事,反而问起了怀琳。
“事发之前,你们有多久没见过杜先生了?”
怀琳说她有半月没去杜先生处进学。
“先生说近来有科举舞弊的事情闹出来,衙门不定何时就来询问,他亦因此忙碌,让我暂时先莫要过来,等此事过后再恢复先前课业不迟。”
各省近来在查科举舞弊的案子,钟鹤青有所耳闻,他这会又听怀琳道。
“我有半月没去寻先生,不过阿琅因为有差事在身,算起来有一月没去了。”
“是探守的差事?”
怀琳点头,“是探守,这差事只有当探守的妖,找到了新的半妖,然后到妖坊帮忙登记,才能在衙门领一笔钱。”
她道权琅半年前发现了一只半妖灵兔的痕迹,但是迟迟没有找到灵兔的具体位置,直到上个月,他觉得灵兔的状况恐怕有些异常,因而在先生处告了假,连着一月几乎都在山野里找灵兔。
“这一月,连我都没见过他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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