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游全是浮尸,那景象简直是人间地狱,闻者惊见者默。
何况听说这马文才出去打仗,军中还跟着不少听说是茅山道门的得道高人……
白袍军的人马护着元子攸和任城王犹如摩西分红海一般穿越了整个敌营,顺利抵达了洛阳城下。
城头上的花夭自兵临城下后两天没有阖眼,她重伤初愈,再怎么身体强健也有点撑不住了,远远看到那一片白色海洋时就知道白袍军回来了,这才放心地倚在城头上小睡了一会儿。
等被人摇醒时,就被告知白袍军已经迎回了魏主元子攸,任城王俯首称臣、贺六浑全军投降的消息。
“我就知道,一旦马将军回来了,定是转危为安!”
阿单对陈思兴奋地说道:“你看,马将军一回来,将军都敢睡觉了!”
花夭被人戳破了心思,瞪了阿单一眼,朝城头下张望了会儿,见马文才和陈庆之领军走在最前面,眼见着已经到了护城河下,便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亲自领军下去迎接。
洛阳的城门和吊桥都极重,绞盘上下要花点功夫,城外自然要静候片刻。
仗没打起来,城也保住了,白袍军们听着那吱嘎吱嘎放吊桥的声音,心情一片轻松,又开始起哄。
“我说吧,花将军就往城下看了一眼,见到我们马参军,立刻就开城门了!”
“呸呸呸,明明是见到了我们白袍军才开的门!”
“得了吧,你去城下喊喊,看看花将军给不给你开门!”
“你说花将军保住了洛阳,会被封个什么官儿啊?”
“封个我们马将军的夫人怎么样?嘻嘻嘻!”
刚刚还只有白袍军点人调笑,现在所有人都在洛阳城门前等开城,好几万的大军,就连元子攸都忍不住使劲打量了马文才好多眼,再见他骑着的是大宛神驹,眼中已经有了了然。
马文才这下像是被人公开处刑,脸上又红又热,哪里还有刚才谈笑间灰飞烟灭的架势?
就连贺六浑看了都有点消气,对着身边的家将嘀咕了一会儿,就见任城王麾下的士卒里也有人开始起了哄。
这下不是调笑马文才和花夭感情好了,话里话外都是马文才靠着一个女人才守住了城,马文才是个小白脸抱女人大腿才能反败为胜什么的。
面对这样的“调笑”,马文才反倒能泰然自若,又回复了四平八稳的样子。
那边花夭耐着性子等着到城门打开,连忙领着人出去,目光掠过后方的马文才,对着队伍最前方的元子攸和任城王纳头便拜。
“末将花夭参见陛下,参见任城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全礼。”
见到花夭就这么轻易开了城门,任城王心中百感交集。
按理说,她当初出生入死将他救出洛阳,甚至在北海王手下受到百般折磨流落梁国,都是为了他,甚至自己能平安到达葛荣军中,也是借了她和怀朔众将领的关系。
正因为这救命之恩和托付之恩,他才有了现在的人马和地位,也有了争夺天下的基础。
可原本应该同一阵营的人,却不得不在洛阳城刀兵相向,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现在两军罢战,免了一场争斗,说实话,这个个性其实相当平和温柔的任城王内心还是隐隐松了口气的,也没有对她不开城门有多成见。
而花夭曾在羽林军中任职,贴身保护元诩,和元诩伴读的元子攸也相识,元子攸知道她保护元诩忠心耿耿,对她印象很好,连忙搀扶她起来,开口询问、确定一件事。
“听闻花将军在洛阳击败了尔朱荣的溃军,生擒了尔朱荣那畜生和他的部将从人,是不是?”
他会甘愿听从马文才的建议和要求,甚至帮着白袍军收服任城王的人马,自然是不愿魏国内部再自相残杀,但更多的原因却是为了能有手刃尔朱荣这屠夫的一天。
就因为此人,天下拓跋宗室被屠戮一空,尚存的一息血脉,也在黄河南岸被屠杀了个干净。
不将此人大卸八块、凌迟了祭祀宗庙,他枉为拓跋子孙。
虽然马文才口口称称尔朱荣已经被擒,白袍军也对晋阳上下声称只是生擒尔朱与其部将没有诛杀,但还是有不少人心中存疑。
花夭听闻元子攸问她这个,怔了一下,很干脆地点头。
“是,尔朱荣南下洛阳时,末将开城门诈迎尔朱军入城,趁机俘虏了尔朱荣及其余党近千人,如今都关在洛阳牢中,由重兵看守。”
当初任城王麾下借来的人,花夭不敢用他们守城,全干这个了。
“好好好,花将军果然是我大魏的英雄!前有手刃元叉、元爪两兄弟之功,后又斩杀了妖后胡氏、传衣带诏救主,现在又生擒了国贼尔朱荣、力保洛阳不失,待朕入了宫中,定要好好赏赐与你!”
元子攸听到尔朱荣果真被擒,大仇即将得报,当即哽咽在喉,握着花夭的手激动不已。
一想到之前马文才在阵前所说的那些话,再想到白袍军上下的调笑,心中一动,拉着花夭的手越发握紧。
“朕要封你柱国大将军,为你与马将军赐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元子攸不是什么好意图,马文才想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