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爱屋及乌(2 / 3)

睛,觉得大概自己是看错了。

“……夫黄河清而圣人生,里社鸣而圣人出,群龙见而圣人用。圣明之君,必有忠贤之臣。其所以相遇也,不求而自合;其所以相亲也,不介而自亲。唱之而必和,谋之而必从,道德玄同,曲折合符,得失不能疑其志,谗构不能离其交,然后得成功也。”

“……岂惟兴主,乱亡者亦如之焉。幽王之惑褒女也,祅始于夏庭。曹伯阳之获公孙强也,征发于社宫。叔孙豹之昵竖牛也,祸成于庚宗。吉凶成败,各以数至。咸皆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亲矣……”

“哈哈哈哈,这马文才果然写了策论!”

萧综在心里狂笑着。

“他居然写了篇《祥瑞论》告诫父皇,不合时节的祥瑞也许并不是好事,他居然用的直谏!”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萧综一样在心中赞赏着马文才的大胆,其他几个皇子都板着脸,约莫已经把马文才当成了那种恃才傲物的疯子。

萧衍一开始脸色也不太好,但这策论辞采精美,语言整齐,以他的年纪能写出这样的骈文,算是极为有见地的年轻人,于是强忍着心底的不适看了下去。

“……凡希世苟合之士,蘧蒢戚之人,俛仰尊贵之颜,逶迤势利之间,意无是非,赞之如流;言无可否,应之如响。以窥看为精神,以向背为变通。势之所集,从之如归市;势之所去,弃之如脱遗。其言曰:名与身孰亲也?得与失孰贤也?荣与辱孰珍也?故遂絜其衣服,矜其车徒,冒其货贿,淫其声色,脉脉然自以为得矣……”*

“父皇,别看了。”

三皇子萧纲伸出手去,压住那张长卷。

“这马文才这么放肆,我叫人把他赶出去!”

“你松手,让我看完。”

萧衍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无论他写什么,对于做文章的人,都要保持尊重。”

“可他也太大胆了……”

三皇子还准备再说,却被太子的咳嗽声打断,在亲哥哥阻止的目光下,他只能忿忿地作罢。

其他人都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几个皇子都站起来围在了皇帝的身边,三皇子还伸手去拽长卷了,也都猜到大概是有什么诗作出了问题。

几个知客僧面面相觑,手中拿着灯笼却无从下手。

自天子喜爱七言,世人作诗好用七言,也有寻求古朴之意用五言的,是以用这种小灯笼题写诗词就很合适,但谁能猜到有人会在诗会上写这么一大篇策论呢?

傅歧担心地扯了下马文才的袖角。

“等下要陛下问责,你就说自己年轻气盛,乖乖认错……”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马文才压低了声音回。

褚向看了眼那边的皇帝,又看了眼身边的马文才,眼中若有所思。

在一片莫名的沉默氛围中,萧衍读完了那篇并不长的“祥瑞论”,读完之后,他看向马文才,扬声喝道:

“念佛,你可知罪?!”

这喝声又疾又响,马文才先是心头一跳,而后听到他唤“念佛”,那心才定了一定,轻轻迈出一步,微昂起头:

“学生不知何罪。”

声音清冷,表情倔强。

言罢,嘴角紧抿,直直盯着离自己脚尖不远的地面,大有死撑到底之势。

萧衍本想将他召到面前来敲打一番,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张扬”资格是谁给的,猛然间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心头巨震。

那是郗徽每次和他争执之后,虽心中不安,却依旧倔强的惯有表情。

蓦然间,他对发妻的思念、愧疚、悔恨和追忆齐齐涌上心头。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神情是什么时候?

是了,是自己奉旨抗魏,手握兵权沾沾自喜时,妻子指着鼻子对他骂着“你只讥笑汲黯做主爵都尉直到白头,而不警戒张汤后来遇到了以牛车安葬的灾祸”时。

而后来,自己倚为友军的同朝好友嫉妒他的上升速度,在他被包围时私自带着部曲逃走了,险些让自己战死在郑城,正应了妻子“张汤牛车而葬”的劝谏。

她是对的,她总是对的。

只有她会在一片褒扬和赞叹声中狠狠地戳醒自己,提醒他前路还有很多的危险……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你说你不知何罪?你在这大家都高兴的时候,写这么篇破骈文,惹得大家都不快活,还指桑骂槐说父皇,说父皇……”

三皇子看了父亲一眼,咬着牙继续说:

“说父皇是只喜欢听赞美之言的昏君……”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吸气声、怒哼声络绎不绝,更有不少阀门子弟站起身,看样子随时会跟着皇子们“训斥”马文才一番。

就在刚才,他们还觉得和稀泥的马文才是个“聪明人”,是没有脾气只注重利益的下等士族,和他们见到的大多数“聪明人”一样。

下一刻,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

这马文才不是“聪明人”,就是个“疯子”!

在众人的怒目和担忧神色中,马文才非但没有退,反而更近了一步。

“事情的发展有必然如此的原因,事情的结局有原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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