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怪异。小厮咽了口唾沫,纳闷地看了看马文才,又看了看梁山伯,似是不太明白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祝英台也瞪大了眼睛,好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下相信马兄的话……”
梁山伯看着这样的马文才,突然温和一笑。
“不过姻缘天定,在下还是想先立了业再想这些。否则因为马兄的好意能娶妻生子,也养活不了妻子家人,又何必害人?还是随缘吧。”
这倒是。
小厮听到这话默默点头。
娶的越好,负担越重,万一是个娇滴滴什么都不会的还要人伺候的,就等于娶回来个祖宗。
还不如自己看着合意的娶。
“知道你眼光高……”
马文才也随之一笑,收起这个话题,似乎刚刚只是开玩笑。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梁兄日后会娶到何等佳人了。”
梁山伯见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是心头一松。
两人气氛古怪,那小厮是第一个提起婚丧嫁娶之事的,此刻也不敢再多话,免得又说错话,这一路就不免沉闷。
好在老天开眼,也许是怕他们一路就这么尴尬下去,好奇东张西望的祝英台眼尖,猛一下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大叫了起来。
“傅歧!喂傅歧,你往哪里走!”
前面抱着狗跑的气喘吁吁的,不是傅歧还能有谁?
那边傅歧听到祝英台等人在叫他也像是见了亲人一般,一脸惶恐地抱着大黑三两下跑过街边,看到马文才几人满脸疑惑才放下了手中的大黑,像是情绪爆发般叫道:
“这里人居然吃狗!还要杀我的大黑!”
“沛县狗肉本就有名,你不知吗?”
马文才去的地方多,倒不吃惊。
“你若不喜,不吃就是。”
梁山伯也被傅歧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受惊吓成这个样子?好好说,慢慢说!”
傅歧原本就一肚子委屈,见几人都在这里,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之前自己在狗市的遭遇抖了个干干净净。
几人听到他仓皇而逃,都忍不住大笑。
“笑什么!这鬼地方,跑了几条街都没一只狗,定是被吃了!”
傅歧恼羞成怒。
“公子说的还真不错……”那小厮也忍着笑,“我们这里狗肉最是有名,的人家养狗,那是一定拴好,平日里绝不放出去的,一出去就没了。之前闹水灾,许多人家被淹缺衣少食的,还有外面受灾的进城找活路的,就偷偷去抓、去打狗,要么私下里炖了,要么就去前面那狗市换了钱,总归是条路子,这狗就越来越少……”
“加上现在天寒,吃一碗狗肉既能健肾脾,又能壮充力、活水疮,还补五劳七伤,最是抗寒,许多人靠一碗汤几块肉就抵住了风寒,比什么药都好。所以你看那些流民,没事就到处找狗进补,养狗的人家还不把自家的狗都看严了?所以就更看不到狗了。”
小厮见傅歧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指着大黑说:
“这位公子还是把狗抱好了吧,否则一转背,说不定狗就被人套了去了。”
这话一说,唬得傅歧刺溜一下,把刚刚放下的大黑又抱起来了。
那大黑并不是小狗,而是一条细长的猎犬,被人这么抱在怀里,一人一狗都说不出的好笑,偏偏傅歧死活都不放,于是一群人就这么笑着,跟着小厮找到了大婆子巷。
这一到大婆子巷,众人又是一怔。
原来巷子口热气蒸腾,起了一个大锅,里面熬着些米粥,三五个家丁模样的人守着那粥锅,旁边围着不少流民。
“方大善人又在施粥啦。”
小厮敬佩地说道:“现在县中大部分人连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了,这方大善人还在施粥,真是了不起啊!”
祝英台闻言一笑,摸了摸袖袋中的书信,只觉得自己来这一趟很值。
马文才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不过对这种仁义之人也向来尊敬,原本还觉得送信麻烦,现在倒也还觉得不差。
唯有梁山伯皱着眉,看着一眼到不了头的队伍,悄声问那小厮。
“这方大善人家底很殷实吗?这粥施了多久了?”
但凡住在城中的富户,不是商人就是作坊主,之前他听这小厮说方大善人家原本在城外,那应该是靠租田为主的地主。
地主存米再多,这么施下去也够呛吧?
可惜那小厮在客店里对这方大善人也只是略有耳闻,听到梁山伯的问话只能连连摇头。
“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人施粥。”
梁山伯又是一愣,刚想去锅边看看,就被人推了一把。
“去去去,穿的这么好还来领粥!不知道这粥只给方大善人家遭灾的佃户吗?外面来的去别人家讨粥去!”
“你这人怎么……”
祝英台柳眉一竖,刚想喊一嗓子,却被梁山伯伸臂制止,摇了摇头。
“我们是来送信的,送完就走,就别节外生枝了。”
梁山伯叹道。
马文才看着这水汽缭绕也有些不耐,看了眼巷子里。
“走吧,我们去找方天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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