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纸……”
“废纸?昔日王羲之的字一字千金,有人要偷了他的字去卖,可不是跟偷了千金一样?!”
傅歧弯腰就要去拉地上的刘有助。
“走走走,看我把他拎出去,马兄你找个人把他绑了去见官!”
“见官?”
祝英台知道刘有助可怜,心中也着实不忍,但他入室偷盗却是不假,而且她毕竟是女子,半夜里真有人摸到她房里,再心宽也有些后怕,可一听到要见官,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
她记得这刘有助还有弟弟妹妹……
“他只偷了些纸,送官也没有什么吧?”
祝英台的律学基本跟白纸一张没什么区别,只能寄希望于别人,她看向梁山伯。“你早上说那孩子偷了我琉璃子要刺字流放,可这就是纸啊,我的字也不值千金的,不,连一文都不值!”
“没见过这么贬低自己的……”
梁山伯沉重的心情被祝英台自贬的话引得稍微好过了一点。“偷了纸当然没有多大事,可他现在是入室偷盗,屋子里住的还是你这样的士族……”
“他深夜入室,触犯宵禁;以下犯上,偷盗士族,视同大逆;被人发现却畏罪潜逃,罪加一等,三罪并罚之下……”
梁山伯脸上的不忍,让祝英台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斩右手,黥面,流放千里以充苦役。其父其兄连坐流放千里,家中女眷充作官婢。”
马文才的《楚律》简直是倒背如流,板着脸接上了梁山伯的话。
祝英台的脸色刷白。
那石头,终于重重地砸了下去。
听到祝英台说自己的字一文不值时,刘有助的心中原本还有些希望,可听到马文才的“宣判”,刘有助恐惧地流着眼泪,难以自持地尖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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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文才抢了我的字就一点事没有,我偷了废纸就是斩手之罪!我只是想学点东西啊!梁山伯,梁山伯,求你替我求求情,你也偷过字,你也偷过字不是吗?”
刘有助是涕泪的脸看向梁山伯,那张原本就普通的脸上如今脏污又卑微,并不能让人生起任何同情之心,只会觉得更加可悲。
马文才和祝英台不由自主地向梁山伯看去。
梁山伯没有反驳,而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没有说谎。”
梁山伯的话像是给了刘有助最后的勇气,他就这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哭喊着:
“当年你偷了字,不但没被罚,还被老贺馆主收归门下,后来那么多人偷过字……呜……”
“我从没有你们这样出仕做官的野心,我只是个想学好字的人,当个书吏,养活家里人……这么多年了,我连家里的田都没种过……家里供着我读书,弟弟妹妹却要种田,我只是想好好养大他们……”
“你在来甲馆之前,为何不想这些?”
傅歧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心软,外厉内荏地吼道。
“今天你偷的是纸没错,明天要是放火呢?后天要是不甘来杀人呢?谁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万一你是偷完了纸再来放一把火,祝英台和我们就要都死在这里了!”
小剧场:
心情很沉重,小剧场被我内心的黑洞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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