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最后一天结束,饱经摧残的考生们刚从考场出来,就听到一个爆炸消息。
著名的一中校草李戒色同学万里长征没走完,眼看着就差十几分钟交卷,突然晕桌子上了。那动静,把监考老师都吓一跳,赶紧抬上救护车直奔医院,据说还享受了警车开道的极高待遇。
啥玩意儿?
孙正龙快走两步,拦下前边正八卦的眉飞色舞的两位女同学,一脑门子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等会儿,你说谁晕了?李戒色?是本名叫李止空的那个李戒色吗?”
“咦?你看着有点面熟……”一个女生打量眼前的小胖子两眼,转身跟闺蜜求证,“经常跟校草形影不离的就是他吧?”
“是是是,就是我!”孙正龙急得跳脚,“姑奶奶先回答我问题啊!真是李止空那逼晕考场里了?”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他一个考场,亲眼看见的,喏,群里正聊着呢,说去的三院,真倒霉啊咱校草平时成绩那么好,也不知道他题答完没有……”
孙正龙哪还有心思听她闲扯,如同一股胖旋风,眨眼就卷没影儿了。
半个小时后。
孙正龙总算摸到好兄弟所在的病房,见到了一脸苍白神情呆滞的戒色同学。
上衣皱褶,呆毛凌乱,看着就跟刚被几条大汉糟蹋了似的,配上那张得天独厚的帅脸,楚楚可怜之余,又很能勾起人类原始本能的邪念……
孙正龙悲从中来,扑上去攥住好兄弟的手:“爸爸来了,儿子你受委屈了!来肩膀给你,想哭你就哭吧,爸爸永远陪着你!我可怜的——唔?”
李止空拿起一颗苹果塞他嘴里,空气瞬间安静了。
“咦,你哪儿来的苹果?”孙正龙咬下来一口嚼两下,还挺甜,环视一下四周更吃惊了,“卧槽还有酸奶?谁来看你了?”
“没谁,吃你的吧,吵的我头疼。”
哦,孙正龙反应过来了,肯定又是什么护士小姐姐病友小妹妹给的爱心奉献,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你怎么回事儿?刚听说你晕考场时吓得我腿肚子都转筋了,中午那会儿明明还好好的,莫非是午饭吃得不对付了?中暑?总不可能是紧张的吧?”
孙正龙才不信他会紧张呢,这小子天生一颗大心脏,高考而已,在戒色兄弟波澜壮阔的一生中,连个小水坑都算不上。
“唉!”李止空幽幽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真特么一言难尽。
简略点说,他是又被他亲爹坑了。
这里为什么要说“又”呢?
因为李止空他亲爹白今宵,实在是一位拥有赫赫之功的彪炳人物啊!
白今宵一共就活了二十年,他山里娃出身,小时候还天天喂羊放牛呢,穷得穿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不出意外的话,人生就要走上放牛——娶媳妇——生娃——再放牛的苦逼循环了。
但他运气好,赶上有城里大老板爱心捐助,白今宵有了学费,于是跌跌撞撞的,考上一所普通大学,包袱款款地进城了。
进城后的白今宵迅速脱胎换骨,他长得实在太好,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就能衬成一个玉树临风,浅浅一笑,便是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总之你可以把一切美好的词儿堆他身上,而他的气质又是那么的纯净剔透,完全不染尘世欲望的模样,令人哪怕再是心生向往,也不敢玷污亵渎。
资助他的大老板与有荣焉,一度拿他当活招牌带在身边,据说还有意将最最宠爱的小女儿许配给他。自此放牛娃白今宵可谓山里野鸡变凤凰,前程一片似锦。
结果谁知道怎么就那么倒霉,前程似锦的白今宵还没过完二十岁生日,就嘎嘣一声被辆紧急变道的大卡车给撞死了!
当场断气,死的透透的,连句遗言都来不及交代。
而更倒霉的是,死讯传来时,上流社会几大家正值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酒会,数名女眷当场被惊的方寸大乱,有哭的有叫的有晕的,最夸张还要数秦家身怀六甲的少奶奶,美人泣涕哀绝,捧着肚子委顿在地,当天晚上就早产出一个小猴子似的男婴——护士抱出来说恭喜的时候,急匆匆赶到的秦先生正站在荧光绿色的小夜灯下方,照出来的那个脸色儿啊,好多人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这可真是牛逼透了,后来据不完全统计,白今宵葬礼上,够得上他未亡人身份的——也就是有过深入交流的女性——就有二十余个,其中自然包括了为爱产子的秦太太。再算算他进城才一年半,日常还得上课打工,这效率这手段……真的,满城男人都得感谢那位疲劳驾驶的卡车司机,不然焉知日后他们不会像秦先生一样,脑袋顶上莫名其妙就绿油油了。
绿油油的秦先生很是发了一阵疯,最后好歹看在大儿子的份儿上,没把老婆和野种赶尽杀绝,只离婚了事。
先秦太太一夜之间经历真爱暴死、而自己竟然只是对方庞大后宫一员、私情败露被老公扫地出门三大惨事,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日子简直没发过。这边刚坐完月子,那边就钓了一个即将回国的老外,挥一挥衣袖,告别了这块令人齿冷的伤心地。
留下来的俩儿子,大儿子时年六岁,继续呆在秦家当大少爷,小儿子则交给外公外婆:愿意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