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慕林你还是赶紧起来让大夫给你看看吧,瞧你这脚,都肿了!”说着,命侍女过来,将慕林搀了下去,而后不好意思地对贺莲房笑笑:“王妃娘娘,你可别见怪呀,我这位姐姐,素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替她赔礼了。”
贺莲房微笑:“公主言重了,慕林公主做的事,怎么能怪敏敏公主呢?”
敏敏公主笑了一下,跟贺莲房打了招呼,就又迅速回到祭国师的身边了。隔得不远的距离,贺莲房看见她天真活泼地与祭国师攀谈,然而祭国师似乎并没有多大热忱。两人的相处情况,就像是十六皇子与贺茉回——当然,是反过来的那种。
不明白祭国师这种看上去阴沉沉很难亲近的人有什么好的,能让开朗可爱的敏敏公主那样喜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像她,喜欢的不也是冷着张脸就能把人冻死的青王么!而她很庆幸,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看见他冷漠面具下,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青王也注意到了贺莲房正在看自己,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她却只笑,并不说话。
这场洗尘宴持续了很久,最后贺莲房都已经昏昏欲睡了才结束。大元的礼节和习俗跟大颂都大不相同,如果不是在紧要关头,贺莲房觉得,能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回到驿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贺莲房困得眼皮子都撑不开了。她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如今这个点距她就寝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还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好在青王也不嫌累,全程抱着她,并且放慢了速度,让她即使在马车上也睡得很安稳。就连睡前的洗漱,都是由青王完成的。
热布巾擦过脸后,贺莲房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努力想要睁大迷蒙的睡眼,奈何触目所及一片昏黄,床幔被放了下来,只隐约看到外头有个人影在走动。“夙郎……”
青王何等耳力,听见贺莲房在唤他,便草草解决完了自己的洗漱,脱掉鞋袜钻进了帐子里。刚一躺下,佳人便轻车熟路地拱进他怀中,并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贺莲房乌黑的长发,见她明明已经很疲乏却还是强撑着的模样,觉得十分讨人疼,便低头亲了一口。
有些时候,青王的确是将贺莲房当做一个小辈看的——只是这个小辈让他除了欣赏和喜爱之外,还多了疼惜和欲望。平日里她表现的那么睿智独立,往往让青王忽略了她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事实。惟独在这种时候,抛却一切伪装,真实的她,可爱的犹如一个孩子。方才宴会之上,那名大元的臣子说那什么慕林公主是个孩子,可他怀里的小妻子比那慕林公主,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呀!
“苦了你了。”做我的妻子,要承受那么多压力。
模糊间,贺莲房似乎听见了青王跟自己说了什么,奈何她实在是太困,所以没怎么听清。只是身体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一双强健的手充满保护欲的揽在自己腰间,这让贺莲房无比安心。她从没有这么安心过,做鬼的时候,日夜被愧疚和仇恨煎熬,重活一世,又经常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惟独在青王身边,才能得到片刻安宁。
她真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过去。即使不知道能够陪他多久,不知道自己这条命会不会有被收走的一天,贺莲房都不希望有任何的遗憾出现。好在如今回儿已经寻得了好归宿,潜儿也有了出息,他们都能自保了,即便她最后不得已离去,一颗心也可以放下,不必再绷得那么紧了。
只是……仍然会舍不得的呀!
舍不得离开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舍不得忘掉一切,舍不得把共同经历的过的时间都抛之脑后。这段时间里,贺莲房越来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的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一般。就像是这样的困意……以前即便再困,她也不会睡成这个样子的,竟连自控都难以做到。
她忍不住害怕,会不会有一天,就这样睡了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也是她为何坚持要与青王一同出使大元的原因,她真怕等不到他回去,所以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同他分开。
假设有一天,这条被上天眷顾的命走到了尽头,现在,就在她还拥有他,在他们还没分离的现在,让她沉溺于这幸福中,不要失去。
青王突然觉得胸口有几分湿濡,他用手指抹了一下,发现贺莲房竟然哭了。他的小妻子脾气最是倔强,甚少掉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在睡梦中都要流泪呢?
温柔地拭去贺莲房眼角泪痕,青王端详着她熟睡的脸,只见那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每抖一下,便有一滴泪流出。她到底怎么了?“阿房,阿房?”
唤了几声,贺莲房却没有回应。
青王犹豫了片刻,到底没舍得将她吵醒。
第二日一早,青王早已醒了,贺莲房却仍是沉睡。青王沉吟地望着怀里的妻子,暗忖:这些日子,她是不是有些过于贪睡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总是天刚亮便起床,然后读书抚琴,十分刻苦,可现在,她总是犯困。
莫非是有了身孕?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青王便有些兴奋。他连忙召了随行带的太医给贺莲房诊断,可得到的结果却令他有些失望——贺莲房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