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名的上班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他交换了名片,说是宗教学校的老师,来学弓道是个人兴趣。的场灼对于他的印象很深,因为对方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眼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是个盲人。
“呀,怎么会,我看得到喔。”
对方听了他这么说,也并没有恼火:“不过不是都说,弓箭能不能射中并不是特别依赖视觉吗?说是要用全身瞄准,而不是用眼睛去瞄准,叫做什么来着……正射必中。”
他说着“正射必中”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还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看上去很像那么回事。
“……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对于新人来说,还是老老实实地用眼睛瞄准比较好。”
的场灼有点无语:“像您这样蒙着眼睛是很难入门的。”
“都说了我能看到。
五条悟说:“我眼力很好的。”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注视着一只蹲在窗外树梢上的咒灵。那只看上去同样很弱,相当不起眼,只消一点点的咒力放出就能够清理干净。
的场灼也跟着看过去,一秒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五条先生有练习弓道的经验呢。”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熟练,而且进步的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外行,即便是在这个充斥着体育生的班级里也称得上是鹤立鸡群。
“是悟。”
“……我和五条先生似乎还没有那么熟?”
“是悟。”
对方重新强调,不依不饶,似乎这就是全天下最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好吧,好吧,悟,的场灼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格外地缺乏原则。
五条悟实在是个太神奇的人,大多数时候直接喊他的名字,偶有拖长了语调去叫他“的场老师”的时候,像是在喊一个奇怪的外号,念着念看自己都会噗哈一乐。于是的场灼难得吐槽,说明明对方才是正儿八经的教师,应该叫他“五条老师”才对。
“其实也有不少人叫我五条老师哦。”
对方应下这句话:“但阿灼只能叫名字啦,比起这个,下课后一起吃个饭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没什么毫无目的的社交。的场灼对此心知肚明,他猜测对方说不定也是个咒术师,但五条先生很难让人心生厌恶,而且从目前的交流来看,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心怀恶意。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给伊地知洁高,那个看上表情永远苦大仇深的学弟发了个消息,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作五条悟的人。
对方发来了一个屏幕的感叹号,随后立即就打电话过来:“前辈!五条前辈在您那边吗!能不能让他接我的电话!他把我拉黑好几天了我都联系不到!”
的场灼:“……”
他回忆了一下五条悟给他的说辞,说是最近他休假,所以有空来这里练习射箭,并且还经常会带那种一看就非常昂贵精致的便当来和他一起分食,拉近关系的手段仿佛女子高中生。
原来其实工作很忙的吗。
……啊不对,更重要的是原来他和伊地知认识,而且工作有交接。
的场灼想象着伊地知的西装革履,再回忆五条悟穿着的黑色外套,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二者之间的共性。而对方声称自己是个教师,这点看上去似乎也不算说谎。
但伊地知也没有撒谎的迹象,对方确实是文职工作的模样,和政府公务也有交联……的场灼放弃了思考这其中或许错综复杂的关系,直接把手机交给了五条悟:“有人找你。”
“哈?为什么他们会打到你这里?”
五条悟一副大为不满的表情,但他还是接过了电话,用暗含威胁的语气胁迫了伊地知好几句,包括“之后要去大声抱怨他”,以及“信不信我用这个手机也把你拉黑”。
……喂,这是我的手机,的场灼无声地做口型。
最后当然是没能用他的手机来拉黑伊地知,挂断电话之后,他们二人坐在饭馆的椅子里,的场灼沉默着看向对方,等待一个解释。
“哎……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啦,其实我是想过段时间再和你说的。”
五条悟说道,他搅合着面前咖啡杯里加满方糖,糖分浓度高得几乎要析出的奶油咖啡:“我也是咒术师,和你之前从事的职业差不多,但是最近咒术师的世界里发生了一场地震,让所有的术师都有空休息,那家伙让我去工作也只是处理些杂事罢了,就和刚刚树上的那一只没什么区别哦。”
的场灼其实不太相信,但他还是抓住了这句对话的重点:“一场地震?”
“对,一场地震。”
五条悟重复道:“大概两个月之前,有一个人施展了一个非常乱来,也非常了不起的术式,将日本全境的咒灵在一息之间全部都杀死了。这起事件所引发的后果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原本工作忙碌的我现在很闲……因为大家都不用急着去祓除咒灵。”
“……还能有人做到这种事啊。”
的场灼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他自己对付一只两只倒是没什么问题轻轻松松,但一想到要将这个范围扩散到全日本,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