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死”,理论上和他杀死的那个老和尚异曲同工,但即便是这样,天元也不敢赌自己在神灼术式之下能否仍旧存活——也因此,的场灼一直以来都被禁止进入结界核心,防止自己的咒力干扰到天元大人的正常运转。
他看着面前的咒术师,对方的年龄和他相比简直称得上是个孩子,脸上执拗,认真,像是本人所拥有的术式一样,带着焚尽自己也要一往无前的气势。
良久,他叹了口气,重新开口。
这个世界上存在“能够看到咒灵却没有术式”的咒术师,而且这种类型的术师在咒术师的群体当中也不占小数。依靠着新阴流刀法成为一级的二年级担当教师日下部,还有禅院家人数不少的躯俱留队,都是空有咒力却没有术式的类型。
“那么反过来也一样。”
假设“术式”和“咒力”是两块互相不干涉的拼图,诞生的人类可以在一定概率下抽取到其中任一,或者两者都有,两者都没有,那么津美纪的现象就很容易解释了。
同一时间里,五条悟在一间空教室里摆开两个易拉罐,向虎杖悠仁介绍着“咒力”和“术式”的区别。
“咒力就像是电流,电源之类的东西,而术式,可以理解为用电设备,将电流利用起来,根据电器品种的不同,达到各种各样的效果。”
砰地一声,一枚易拉罐被击飞出去,而另一枚在无下限术式顺转的作用下扭曲成一团。
天元看着的场灼,对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么如果一个人天生拥有术式,而不具备咒力的话,就像是家用电器不通电一样,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具备怎样的才能。”
虽然无法彻底量化这种“拥有术式却不具备咒力”的人在人类当中的占比,但很显然,从津美纪的莫名昏睡事件来看,这样的人数不会太少。
的场灼的第一反应是让五条悟在人群当中观察一下,但又意识到六眼的观测是基于咒力的观测,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天元在判断出对方没有杀意之后,也换成了好整以暇的态度,看着面前的年轻咒术师:“你是想为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变化吗?”
“我?我不行啦。”
的场灼笑了一下:“少年漫画的主人公才不会是我这种类型的家伙——不过我猜您也没看过这些东西吧。”
时间回到当下。
京都,一户寻常人家,父母正带着小学年级的小女儿手拉手走过街道。春天是新生入学的季节,也是赏樱的好时段,一家三口提着食盒,里面装着精致的点心。
的场灼站在不远处,看着一个巴掌大的扬声器飘过半空。
“不过去吗?”
他问。
“没有必要,是我自己决定让他们过与咒术师无关的生活的。
扬声器落在他的手里,传出有些无机质的少年音色:“就现在这样就很好。”
的场灼是在百鬼夜行的活动当中真正认识到了与幸吉的咒力范围,傀儡操术的施术范围可以扩张到日本全境,甚至和天元的结界相比也毫不逊色——但其代价仍旧是惨痛的,甚至比他自己的天予咒缚还要残忍一些。
“我和他们实质意义上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他们以为我早就死了,现在重新提起也是徒增麻烦而已。”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而的场灼闻言不动声色,明明他这么说,但实际上却还是会以社会救济的名义来给他们补贴自己的薪水。
“反倒是您,在这个时候闲逛真的没关系吗?我听说东京那边有了不得的大灾厄亟待您去处理,这个时候抛下工作跑到到处都是眼线的京都来,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做法。“
机械丸说道。
“啊……我是因为在等人,约了朋友的女儿们在这里见面。”
的场灼松开手,放那只漂浮着的扬声器重新飘飘悠悠地离开:“说是以前答应过要帮他照顾孩子……真是会给人添麻烦的朋友对吧?而且我之前都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人总有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扬声器感叹道:“那就不打扰您了。”
是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的场灼转过身,没走多远,就在一处小巷的拐角处遇到了两名高中生打扮的少女。
她们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
“灼先生。”
她们咬着牙,声音发颤,但态度坚决。
“我们想请你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