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砰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是周围人惊慌失措的呼喊,间或夹杂着手机照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伊地知似乎是被吓得倒退了一步,瞥了一眼身旁的的场灼以后又重新稳稳地站定,而后者皱着眉头,轻轻抱怨了一声:“看来接下来得绕远了。”
“偶尔就会有这种情况。”
辅助监督的表情也很平静:“泡沫经济被戳破的那几年里,这附近的事件还要更多呢。”
如果事情停在这里,那他们顶多只能算三个有些冷漠但至少没去拍照的路人,然而伴随着血液从那个男人的身下逐渐渗出,他周遭的咒力也变得异常了起来。
伊地知倒抽了一口冷气。
过咒怨灵——虽然他早就听说过,咒灵根据形成原因的不同分为过咒怨灵和假象怨灵,但从来没亲眼见过咒灵从死者身上生成的那一幕。像是疮疱一样的雾气逐渐凝实,带着粘稠的、令人生厌的气息,用严重失真了的声音呢喃着:“裁员……裁员。”
“想开一点,至少咒术师不会担心失业。”
的场灼评价道。
“……现现现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灼前辈!”
伊地知已经紧张得仿佛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他从箭囊里摸出来一根箭,按照预先指点的方法学着将咒力灌注进弓箭当中,然而他的咒力操作不够纯熟,就连这个过程都有些磕磕绊绊:“不对······是不是应该先放帐!”
“这周围都是乘客,根本来不及放账……啧,至少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啊,这家伙。”
辅助监督已经竖起了两根手指,又皱着眉头放下:“就算真的降下账也只会把他们也都包含在里面,现在暂时没办法处理这个,我去走流程汇报给上层吧,让他们联系警方来封锁这一站的地铁。”
这是正确的做法,无论从流程上还是判断上都没有问题。
伊地知松了口气,刚刚收起箭,精神就重新紧绷了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咒灵从尸体上升腾而起,距离一名对此一无所知的路人只有一步之遥。
生死一线的时刻,那些看不见咒灵的人对此毫无察觉。
而如果现在在公共场合拉开弓的话,说不定会引发更大的骚动,早知道就应该带个短兵器出来了……伊地知在心里不住后悔。
“这位先生……您好。”
紧接着,伊地知眼睁睁地看着的场灼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用那种仿佛外国人的、生涩的日语说道:“我们,外国人,来旅游,看到这里突然出事,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换乘,能方便问个路吗?”
“来旅游的外国人穿得这么正式?”
对方有些惊讶,看着他那一身仿佛从上个世纪走出来的衣服,以及明显是亚洲人的长相。
“对文化感兴趣嘛。”
的场灼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带着对方往远处走:“我记得地铁站的地图在那边,但实在是看不懂,太复杂了……”
路人倒是安全了,伊地知简直想要流下宽面条泪,唯一的战斗力消失之后剩下直面咒灵的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啊!
就在这个时刻,他看见对方轻轻叹了口气。
很无奈地,很没有办法地——他一只手提着弓,箭囊挂在腰间,根本不是攻击的态势。
“——■■咒法。”
伊地知看到对方嘴唇开合翕动,吐出了一个他应该听过很多遍的词汇。
他知道这个,灼前辈的术式,操控火焰焚烧咒灵的手段。和无下限相比是有点缺乏防御能力的术式,但有着充足的侵略性和攻击性,与本人的性格一点都不相像。
轰地一声,或者连声音都只是他的错觉,火焰从咒灵正下方的地面升腾而起,只消一瞬间就将咒灵焚烧成为了齑粉。整个过程几乎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让他回过神来的,是路人有些疑惑的讨论声。
“是中央空调坏了吗?怎么感觉刚刚突然有点热。”
他们带着有些疑惑的表情匆匆路过:“也对……毕竟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赶快换乘别的线路好了。”
普通人的眼睛里,照映不出这些尚未彻底消散,纷纷扬扬的咒力余烬倒影。
他按捺住内心当中想要欢呼的反应,等到的场灼装外国人敷衍完那个距离生死擦肩而过的路人,才凑过去感叹:“……好厉害!刚刚那一下,一瞬间咒灵就消失了!术式还能这么用吗!”
“嘛……没有弓箭做约束的话,咒力的消耗量会比较大,就像是直接往外倒水,和把水压缩起来做成高压水枪的区别,所以一般非紧急情况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的场灼笑了笑:“把高浓度的咒力扔出去而已,这是最没办法的办法了。”
“即便是这么说也很厉害啊!在没有帐的情况下几乎是万全的方法了!”
伊地知称赞道,又有些纠结:“那之后最后一个咒灵的地点还要不要过去?如果刚刚浪费掉很多咒力的话,最好先休息一下……”
“不用。”
的场灼轻描淡写:“如果让别的术师过去的话反而不太放心。”
等到回到高专的时刻,太阳已经彻底落山,甚至都已经过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