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还是没有放弃邹海阳,原本想让邹海阳在医院再住一年,可上个月沁沁失落地告诉她,班里别的小孩都会攀岩,只有自己没上过攀岩课。
沁沁在孟宜安教的那所私立学校里读书,一学期学费七八万,以南城的消费水平,算得上是贵族学校。她和邹海阳都希望沁沁能受到最优质的教育,给女儿最好的一切,而她如今把全副心神放在邹海阳身上,却忽略了沁沁的成长。
孟宜安不舍得把沁沁转到公立学校,沁沁是她与海阳生命的延续,她在沁沁与邹海阳之间做了艰难的取舍,最后还是给邹海阳换了一些普通的药。
她终究不是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人,就像孟父说的,她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
即便如此,邹海阳住在医院仍是一大笔开支,而且学校离医院太远,孟宜安有时候几天才能见邹海阳一面。她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渐渐习惯邹海阳的消失,如果连她都觉得邹海阳醒不过来了,那他就真的被判了死刑。
“七哥,我想把海阳带回家住。”孟宜安局促地说,“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施戚不懂这与他有何关系,邹海阳是个好弟弟,打小就喜欢围着他转,他们感情是有的,但仅此而已,何况在施戚心中,这个弟弟早已经是个死人。
“我的意见不重要,主要看医生怎么说。”施戚体贴地道。
宋医生告诉他们,植物人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很高,房间不仅要洁净明亮,宽敞通风,室温也有严格的控制。最好请一位专业护工照顾邹海阳,给他翻身擦洗,防止生出褥疮,日常饮食也要营养均衡,过咸过甜都不行。只要能做到和医院同等的护理,邹海阳就可以回家生活。
孟宜安认为这些都不是问题,她买好吸痰器、气垫床等基础设备,又高价聘请了一位护工,邹海阳终于被她带回了家。
只要知道他在家,她就不再孤独。
这是丛蕾和冷千山在医院的最后一场戏,饰演叶柔的演员也在,她是某戏剧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冷千山休息时,一直以探讨的名义往他旁边凑,冷千山被问烦了,墨镜一戴,塞上耳塞,非常大牌,谁都不爱。
除去拍戏,他和丛蕾全程无交流。
丛蕾承认,早上那件事,是她做得过火了。
冷千山起了个大早,开车去城北一家远近闻名的糕点铺给她买了早饭,他来找丛蕾和好,却对昨晚的争吵只字不提,好像只是为了哄她而哄她,自个儿根本没错,而她生气,纯属是因为气多。
丛蕾的轴劲儿上来,等冷千山前脚一走,后脚就把早餐给了小兰,小兰不敢吃,给了肖庄,肖庄不知道这是冷千山买的,认为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于是去送给冷千山,声情并茂地说自己知道他辛苦,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城北给他买了早饭。
冷千山接过自己给自己买的早餐,肖庄还没抒发完对冷千山的爱护之情,化妆间里就传来了他的鬼哭狼嚎。
丛蕾和小兰十分愧疚,她等在他的化妆间门口,想给肖庄说说情,然而冷千山脸黑如锅底,当着她的面,把早饭径直扔进垃圾桶,然后与她擦肩而过,一个眼风也没给她。
丛蕾知道,冷千山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旦吃了,就容易两头为难。他们在现实中搞冷战,偏偏在剧里还得正常对话。戏前戏后的冷千山顶着两幅面孔,丛蕾也不甘落后,既然冷千山都可以做到不受影响,那她也是演员,她为什么不可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大半天。
剧组要转场去另一个拍摄地,车上,小兰劝道:“姐,要不你一会儿你把这个小手炉给冷哥拿去吧,毕竟这事儿是我们先做得不对……”
“他不要怎么办,我才不想去讨这个嫌。”
“那我去送?”
丛蕾没吭声。
忙碌让孟宜安没有精力去伤春悲秋,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去当家教,回来又要检查沁沁的作业,跟沁沁聊天讲故事,等沁沁睡下了,她还得去看邹海阳这一天有没有被照顾妥当,做完上述的一切,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而这点时间只够她洗漱上床,去迎接一个更漫长的明天。
孟宜安除了小时候干过两年农活,从未吃过生活的苦。邹海阳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公主,她下了班只需要插插花,做做瑜伽,研究研究烹饪,如今却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为了钱努力奔波。
学校与家里跨了一整个区,孟宜安不会开车,以前邹海阳每天都会接她上下班,现在她早晨与人挤公交,光是在路上就要耽搁个把小时,着实吃不消,便叫邹静替她打听打听学校周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施戚知道这事,再度对她伸出了援手:“我在新区正好有一处空房子,环境还不错,你要是不介意,就带着海阳和沁沁过来住吧。”
施戚发给孟宜安一个地址,那是一处有名的高档小区,走到学校只用五分钟。过了两日,施戚带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