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坐在角落与大家一起微笑, 谁也不会想到这头猪就是她。
她仪态端庄,唯恐被人看出猫腻,冷千山隔空表白,说着只有她才听得懂的恶劣情话, 他们是最亲密的陌生人, 这样隐晦的挑逗, 让人有一种刺激的甜蜜。
轮到丛蕾,她点了一首郑秀文的《终生美丽》。
熟悉的曲调把人拉回某个泛黄的场景之中, 那时他们听这首歌, 他懂,她不懂,后来她懂了,他却离开了。
丛蕾对歌词倒背如流, 命运终究成全了她的妄想, 让她得以亲口唱给冷千山听。
“是你去唤醒我,努力才能被爱慕。”她背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出心声,“但回头目睹你, 为我好, 自己不好。”
——爱有千斤重,重过无涯的铁路。
无关胖瘦,无关美丑,不论年岁与面目, 有一个人爱她, 只因她这不值一提的灵魂。
丛蕾有时会分不清自己对冷千山是亲情多还是爱情多,但对她来说其实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没办法再爱上别的人,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选择,实际上并没有。
“我这幸运儿幸运到一转身找到你,来为我打气,”丛蕾缓缓地唱,述说着久远的过去,“对你不止感激敬礼,当你知己才是虚伪。”
“因有自信,所以美丽,使我自卑都放低。在半空之中亲你,不管身世。”
情到深处,丛蕾有些哽咽,她浓烈的感情穿透空气扑面而来,直到最末的音符结束,大家尚在余韵中,冷千山唰地站起身朝丛蕾走去,看到摄像机,脚下踩了个刹车,掩饰般地鼓起了掌,落在别人眼中,似乎是非常欣赏丛蕾。
他带了个好头,其余人跟着喝彩,只觉他们忽冷忽热的关系实在不可捉摸,吕妙动情地说:“温韵,你唱得好感人啊,我都快听哭了。”
“这是从前别人放给我听的,”丛蕾笑了笑,“他教会了我很多。”
“谁放给你听的,”冷千山陡然插话,“男朋友?”
他问得属实唐突,吕妙惊讶地望向他,丛蕾不过是回报他刚才的示爱,见冷千山得寸进尺,为免奸情暴露,她不显山不露水地说:“不是,我大伯。”
冷千山的啤酒杯哐当磕在炉子上。
“哇,你大伯多大啊,和你都没代沟吗?”吕妙问,“我和我家亲戚都说不上话。”
“……五十了,”丛蕾轻咳,“代沟多多少少有点。”
“那他还蛮Fashion的。”
冷大伯目若寒箭,嗖嗖地扎向丛蕾,丛蕾正襟危坐,听导演宣读通关积分排名。没有悬念,整季节目累积下来,积分最高的人当之无愧是冷千山,冷千山主动让出百万奖励,均摊到每个MC头上,大家得了一笔飞来横财,都雀跃不已。
丛蕾进小黑屋作收尾的采访,总结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雁子问道:“在这段旅程中,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丛蕾道:“在热带雨林,我被蛇盯上,冷千山救了我。”
那一次是他们之间的破冰,让她知道他还是在乎她的。
“相比最开始,你对冷千山的印象有没有什么改观?”
雁子在第一期问过这个问题,被丛蕾含糊揭过,这回她深思熟虑,说道:“他看起来强势,但了解之后,就会发现他的喜怒哀乐其实很简单。”
他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小雁玩味地说:“你要不要猜猜他是怎么说你的?”
丛蕾笑道:“我不猜。”
打完板,丛蕾怅然若失,这场旅行她走了天南海北,见了许多未曾见过的美景,有欢笑也有泪水,打开知名度的同时,也收获了层出不穷的骂声,但由于冷千山的存在,她得到的比失去的,因此无悔,因此值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告了别,各自回到哈尔滨市区,小兰在酒店门口迎接丛蕾,咋咋呼呼地拥抱她:“姐,我想死你了!”她掏出新手机邀功,“编导说你手机丢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一个,卡也补好了。”
小兰的进步显著,丛蕾夸了她几句,远程抹去旧手机里的数据,等到了房间,她取下口罩和墨镜,露出青紫斑驳的脸庞,郑虹和小兰顿时发出一声惊叫。
“谁把你打了?”郑虹冲过来,“我的天,伤成这样,怎么没人通知我?!”
丛蕾第一千零一遍解释道:“没人打我……我自己掉雪坑里了。”
“骨头摔到了吗?”
“衣服穿得厚,没摔着,就是脸没防护。”
“那还好,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医生。”郑虹松了口气,温韵这张脸上不了镜,后天的通告只能推迟,她着手重排档期,却听小兰嘤嘤哭道,“韵姐,你是不是被冷千山给打了……”
郑虹一凛,停下手上动作。
小兰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流:“你掉进雪坑这么大的事,编导为什么没给我们说,只说你和冷千山落在山上待了一夜?他是不是挟持了你,对你做了什么?呜呜呜,他之前在蒙古包就想揍你,还好被我出现没让他得逞,可惜我这次不